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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月到柳梢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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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杯茶里含有催情的药品,而着昀轩刚好来了位体面的少爷……这就是要把母亲一起拉到执徐公主的船上了。

「真是要命,」关绮顺手将茶水倒入茉莉花的花盆之中,「我啊,这辈子只想靠母姊混吃等死罢了。」

话音刚落,门便被敲响三下。

「二小姐,」是迟钟的声音,「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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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绮难得再碰画笔,光是草稿就起了三四幅。投入作画能给她内心宁静,暂时忘却现实,不再烦心。而她也确实有些天赋,照描墨线也是酣畅淋漓,在枯燥的苦工中乐得趣味。

等到另一位侍儿过来送饭,关绮才第一次从乱七八糟的画桌上抬头。此时天色已晚,她腹中空空,也在大喊大叫了。

侍儿放下食盒,规矩地站在画桌旁边。他似乎是在盯着关绮的画看。关绮觉得有趣,随口问了一句:「如何?」

「大人用墨太浅。」他评价道,「金择当时并未进入宫廷,自守文人朴拙,还不曾钻研画技……小的失言了。」

关绮心想,这可不是失言,明明是在卖弄。

画笔从她的食指滑到无名指,扑通一下被丢进了调好的颜色里,溅出一只珠光白的烟花。关绮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仔细比对两副作品——

他说的还确实在点子上。

「是我没留心。」关绮叹气。

「罗女史以笔触细腻闻名,大人学得太好,同样泼洒自然,也与古人气色不同。」

这个台阶给的是恰到好处,圆了关绮的失误,又捧了一把她的师门。真不愧是公主府,连个传话送饭的侍儿,都有双直见设色的眼睛。

「喏。」关绮背对侍儿,顺手递过那只蘸饱颜料的画笔。

「班门弄斧了。」

青年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折在笔杆上,比精制的檀木还要光滑。手腕上有只带铃铛的镯子,应该去了芯子,随着手臂转了一圈,倒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关绮盯着他指节上泛着的红色,居然忘了看笔尖落下划的痕迹。

「小姐?」

侍儿放下笔,在关绮眼前摇了摇手。

关绮这才反应过来,侧头看向他新添的颜料。用笔大胆,不像是染色,到像是涂抹。荷叶尖尖一道浓烈的新色,从淡色中平滑过渡而来,却冲破了墨线,吸引着观者的目光。

盛夏荷塘本就生机勃勃,确实只有这样出格的艳色,才能引来蜻蜓驻留。

关绮仔细盯着那只荷瓣尖尖,不自觉地点头。正想多问,转身去瞧侍儿的脸——

嚯,殿下未免有些暴殄天物。这样颇有才情的俊俏佳人,怎么能当送饭传话的区区侍儿呢?

「你叫什么名字?」她忍不住问。

侍儿轻声应道:「母亲姓柳,小名到月。」

这名字倒是……

于他相称。

柳眉下一对星空般的细长眼,轻轻一笑便好似两轮新月。一身素雅的月白长衫,用腰带扎出纤细的腰身,纤长挺拔,正如月色下正抽条的柳树。

只是不知道何人有幸,能同他相约黄昏后。

「咳。」柳到月转过了脑袋。

关绮自觉失礼,道了句抱歉。

她伸手要接过食盒,可桌上除了画纸简直是一片狼藉,只好又放了回去。

「麻烦请迟钟来,帮忙收拾一下。」

「到月专管殿下的画室,这些我做就好。」柳到月指了指侍儿休息的小间,「大人若不嫌弃,那边有张干净桌子。」

「不必。」关绮答,「我到外边走走,回来再吃。」

侍儿休息的房间常做卧房,不小心看到私人物品,难免会觉得尴尬。关绮坐了整天,本来也腰酸背痛,正好在这小院里逛一逛,替姐姐数数院子里的茉莉花。

她是这么想的,柳到月却不是这么听的。

关绮完全没注意小郎变化的脸色,就转身要出门——

「小姐留步!」

——却被柳到月一下喊住。

「怎么了?」关绮皱眉。

「着昀轩现在还有位客人。」

「男客?」

柳到月点头,「是罗未女史的小儿子。」

「雪君?他怎么……」

关绮话到一半,自己把问题想通了。

殿下能看上关绮,最要紧的,还是因为她曾是罗女史的学生。若说天底下有谁比关绮更懂罗未,那自然是她生前最为宠爱的独子。

更何况雪君父亲是位卿少,他虽不是宗室子,却也能和殿下扯上一点血缘,即使以未婚身份出入公主府,大抵上却也算符合礼数。

「没事,」关绮笑了,「这位与我本有私交,就算碰见了也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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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绮和关纨:亲姐妹(同母)

关绮女儿和关纨女儿:双叠(同祖母)

关绮孙女和关纨孙女:三出(同曾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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