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4) 請柬(2 / 2)
頭目,似乎有心要作突擊,瞄準的不是戰鬥力高的護衛,而是陛下您。若您遲了一步下山,便很可能中彈。
「綜合以上兩點,我們初步推斷您是目標、施襲者不只是山賊求財那麼簡單。」
她聽得攏起了眉,想起了臨掉下山坡時看見的火花,擔憂問:「子彈擦中的,是你嗎?」他彷似在報告別人的事:「是的,但並無大礙,謝陛下關心。」
聞言,她口上應道:「好,我跟大臣討論後決定調查方向。」眼睛卻不能自控地掃視他身體上下,希望找到子彈打中的位置,儘管他的衣服已層層把瘀傷蓋好。
「是的。」不知道有沒有看見她關切的表情,他如常應對。
完成了公務,她卻沒有即時讓他退下,反而躊躇着,有種他看不懂的拘謹:「加特。」垂下互相把玩的雙手,看着他好一會才伸手引向茶几的沙發:「可以請你坐下稍等嗎?」
不明所以的他看着靦腆的女王須臾,還是點了點頭,轉身走向茶几,正襟危坐。
她走入書房不一會已回到茶几前,面向着他,但雙手背在身後藏着什麼,思索着該如何開口。
是幻覺嗎?今天他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比平常更久更牢。
忽感難為情,她失神自語:「這裝束一定很怪……」說出了口還不自覺。
「回陛下,一點不怪。」加特以公事客觀的語調回應:「水蜜桃色和您的肌膚和金髮很相襯,露肩的剪裁突出了妳修長的脖子。」
她心頭顫動一下,不知所措地呆望他。
「陛下很美。」他沉實的話語如春風擦過她耳邊,將她一顆心吹送到天邊雲間。
仍木瞪着他的臉,她慌張地捏緊了握在身後的信封,整理好裙子,在他旁邊的沙發中坐下,面對着他。
如同發表全國演說前一樣,她用力透一口氣方能正色把信封遞給他:「雖然有點晚了,而且說過今天要讓你休息,但我還是想邀請你。」
愣了一下,他接過了信封,她屏息看着他打開了信件細閱。
信內是今晚宴會的邀請函,由她親手寫,文調輕鬆誠懇,並非一般的公事口吻。上款是他的名字,下款寫「好友,白蘭瓷」。
沒有封號、沒有職銜,只是一個人寫給另一人的信件。
「我保證絕不談公事。」她焦急補充:「如果你不想出席,是完全可理解的。那個,我知道你已很累,所以來不來全是你自由,我不會點名的……我的意思是,我完全沒有對你施壓的意圖……對於你來說,這真的就只是個派對,喝喝酒、跳跳舞。如果城裏有更好玩的派對,不用來無聊的城堡。天啊,我使你為難了吧?」
她從沒感到如此驚慌過,開始後悔了:「你就當沒有收——……」目光慌亂得四下亂掃,不經意落到他臉上,這才看見木訥的臉竟一反常態掛着一個溫暖的微笑,她的嗓子便變得微弱,說了一半的話也就此放棄了。
他將信摺好放回封裏,然後小心放進外套內的暗袋中。
她發呆看着他單手執起她的手,用一貫毫不怯縮的眼神直視着她:「樂意之至。」低頭吻在她手背。
抬起頭再讓目光流連她臉龐一會,才站起敬禮離去。
仍坐在沙發中,她空洞的目光盯視房門,輕撫着他剛吻過的位置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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