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救了个不会【舔】的太监(1 / 2)
大锦朝。怀英殿。
怀英公主唐鸢正对着远嫁的皇姑母寄来的一堆西域典籍、种子、衣衫手信蹙眉,姝丽中透着几分骄纵,娇俏。
亲皇祖母雪妃娘娘系太上皇锦新帝最宠的妃子,父母早亡,自小被锦新帝下旨过继给东宫皇伯父、当今皇上锦顺帝,本来只是个郡主,早早受封公主爵号,享怀英州十城汤沐邑。
去年底,锦新帝驾崩前,将那句重复了十出年的【汝需视怀英公主如己出】又再三叮嘱锦顺帝!
仰仗亲皇祖母雪妃娘娘的受宠,小公主唐鸢算是在宫里娇宠着长大。
据说,锦新帝临终前口谕:将怀英州十城真正赐与怀英公主。
为了历练怀英公主,皇姑母特地附信让她亲自主理分发手信与后宫各娘娘。
最大、最好的一份,自然是给宁寿宫的霓贞皇太妃,且得亲自送去。
唐鸢挑好手信,上宁寿宫看望霓贞皇太妃,顺道救了个太监,没想,就此埋下大祸端。
熬走一应妃、嫔,就连太上皇、太后姐姐、雪妃姐姐去年也一同仙去,整个后宫霓贞皇太妃独老、独尊;可不是么,当朝皇帝是她亲外甥,太子、怀英公主都亲昵尊她姨祖母皇太妃!
她想怎么倚老卖老,就怎么倚老卖老!
其实,她也不算很老,刚过五十,谓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她欲求旺盛着呢。
可惜,今儿的好欲兴,被个小太监给败了!欲火、怒火,熊熊燃燃,不虐个把人不足解心头怒恨!
宁寿宫比刚仙去的皇太后的仁寿宫小了一大圈不止,也就一小园子,几间厢房,皇上应承了她,寒食节后,便搬到怀英公主隔壁的大园子去,比雪妃的园子还大,御赐园名霓彩圣殿。
唐鸢刚进园子,便听得一大串狠戾咒骂:
“蠢成这样,活该挨【刀儿匠】断子绝孙!”
“孤今儿好好的心情给你这阉狗败坏了!死阉狗,子孙世代为阉狗!”
“给孤重重杖打!再拉出去沉塘!”
想来皇太妃真是被气得够呛!一太监,又哪来的子孙世代?唐鸢捂嘴偷笑。
未见人,只闻这狠戾尖厉的声调,唐鸢都能猜着皇太妃此时定是一付咬牙切齿、尖尖嘴刻薄模样,哎,比起婉美的亲皇祖母雪妃娘娘,真是天差地别,难怪太上皇独宠雪妃娘娘半世。
“快!磕头!”
“磕大声点!傻子!你想死啊?!我这一把老骨头都苟活着,你、你啊!”
走近些,老太监总管老孙头急切的腔调伴着【咚咚咚】又闷又重的磕头、【砰砰砰】的杖打声令唐鸢蹙起了眉。
门槛前,一后背已渍开血污的深蓝圆领奴袍直起上身,双臂垂夹身侧,挨老孙头一重重杖背,摇摇晃晃疾疾俯腰,额头重重磕向灰色地砖!【咚】!
复又摇摇晃晃直起上身……
皇太妃没说杖打多少,即是打到喊停为止。
再打下去,非活活被打死不可。
深蓝奴袍再度摇摇晃晃直起身子,双臂依然垂夹身侧,只磕头,一句讨饶的话也没说!
“告饶啊!傻子!”是要说难为老孙头浸淫后宫多年,还有这份善心?还是说挨打的这家伙人缘尚可?
肩倒是甚宽,上身也不显局气,应不矮小,心性还挺硬!责罚下人的事儿见多了,这回唐鸢莫名想看看这宽肩、坚忍背影,长着张什么脸。
绕到他身前,特地等他直起身子,转身看去,心头莫名一跳。
这太监长得是真好!
眉目如画、俊美乖巧的,宫里多了去,他是眉眼清阔、俊朗那一挂!此刻薄唇紧抿,透着坚忍,豆大的冷汗从鬓际渗出,眸眼无甚煜彩,深邃、墨黑,像一幽老潭,能将人吸摄进去;
许是因去了势?卸去了些许男子轮廓特有的凌厉、硬朗,奇怪的给俊朗的五官添了丝能令人沦陷的似是而非的多情韵致;
她端详的极专投、投入,不觉小脑袋、小脸儿习惯性的俏生生偏向左侧,姝丽中弥漾起一层淡淡的迷蒙情致。
他似也瞥向她,极快垂眼,薄唇似抿得更紧!俯腰、磕出一声仿如破罐子罐摔重重的【咚!】
直起身,后背即受老孙头重重一杖!【砰】!
唇角溢出一缕血滴,俊眸泛漾红丝……
唐鸢晃了晃小脑袋,呼吸莫名又重又乱。这便是男儿流血不流泪?你一太监,梗硬成这般作甚?真要求死么?!这年纪看着也没比她大多少!
偏要救你!
她跟霓贞皇太妃要了他!
——非求情!直接开口要人!说她怀英宫缺个这么能扛打的小太监!
她正儿八经开口,霓贞皇太妃当然得应承。
只是,心头梗堵!怒火愈烈!皇太妃一脸极嘤咛咛假笑,“怀英公主小小年纪,眼光真是毒!呵呵嘤,嘴吧门儿得跟上才好。”
眼光毒?嘴吧门儿跟上?她不甚明白,将手信送与皇太妃,便将人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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