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白玉虎头玉势(1 / 2)
赵识温是给唐锦穿好衣裳才走的,往日里他去请安不过半个时辰就会回来,这半个时辰里,唐锦会收拾下散落在床脚床缝中的小玩意,不过是些角先生,玉环,缅铃之类的。
唐锦坐在床边数着红木匣中的玉势,发觉少了个白玉的虎头角先生,还恰好是昨夜用过的那支。
白玉质地细腻,柱身虎皮纹络起伏勾勒,最上面的虎头雕的活灵活现,恰是一只张嘴咆哮的雄虎,搁进穴里,温润的玉首顶着软肉一转,生出的汁水尽数落尽那虎嘴中,顺着白玉中间通的镶银路,一路流到白玉尾巴尖滴出来。
床上这些器物尽是赵识温带回来的,件件都是他着人选好的玉,再找玉器师傅一分一分雕出来的,光那一个小物件,够一座山庄一年的收成。
对银钱没什么概念的唐锦也知道这东西重要,毕竟赵识温每次都对那些东西爱不释手的,比他从别处收来的前朝古画还喜欢,若是那东西在唐锦下身含着,赵识温眼中能冒出光来。
没错,冒出光来。
若是玉势找不到了,哥哥会不高兴吧?
唐锦绕着床铺周围走了两圈,连床底都趴下看了,一无所获。
而那白玉虎,实际上卷进了那一团被褥中被洗月拿出去了,当小姑娘从被子底摸出那玉势时,因外形不似一般淫器,一时还没辨出是个什么东西。
她捧着玉势回到里屋时,唐锦正撅着屁股,往床底下钻,他身形瘦弱,已经探进半个身子去了。
“你做什么呢?”
唐锦似乎被洗月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如猫儿般背脊一弓,脑袋碰上了床板。
这下洗月也吓着了,赶忙凑过去把他从床底扶出来,唐锦捂着脑袋揉个不停,脑袋上的都束发歪了。
“磕到了?没事吧?”别起个大包。
洗月还在说话,唐锦微微抬头看她,洗月探出去的手竟然没好意思落在他的头上。
属实是这样的男子太少见了,赵家的几位少爷各有千秋,但都是风姿卓越白玉骨的美男子,像是唐锦这般柔媚美艳的,洗月是真没见过。
那一双眼看过来时,洗月感觉自己似乎都要被人推进酒坛子里,醉了去。
唐锦歪着发髻,先瞧到洗月手里的白玉虎,“玉势在你这里……”
“这……这是玉势?!”霎时间,小姑娘的脸红的像熟透的柿子,手里的白玉虎像是烫手的山芋,抛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在唐锦很快就接了过去,放回了床头的木匣中。
洗月余光一瞥,那一匣子争奇斗艳的玩意看的她脸红心跳的,探究的目光不禁落到了唐锦身上,唐锦扭头看她时,一脸坦荡,没有半分羞赧。
“你是新来的?”唐锦并没有走开,洗月还在地上蹲着,他便一撩衣袍坐到了地上,与洗月平视。
“你、你怎么知道?”
洗月的确是刚进府没两个月,因长得好,还有葵水,被拨进了三少爷院子里,此刻她早已把老管家叮嘱的那句“少爷房里的人只当没看见”忘到脑后了。
“你和我说话了,所以你应当不是赵府的老人,我之前,也没有见过你。”
洗月细想了想,刚刚站在屋里伺候少爷和这位男通房的丫鬟并不少,大家都低着头,是没人主动与他搭话。
不过找个男通房已算是稀奇的,那些丫鬟与他疏远些也是应当的。
“你是男子还想与丫鬟混一堆不成?”洗月瞧着唐锦温顺的模样,很难不心生好感,“哎,我叫洗月,你叫什么?”
“我叫唐锦。”
这边赵识温顶着老祖母的催婚,只觉得头疼,他张嘴想说什么,四周的眼神俱是落了过来,生怕他这张嘴里吐出的话再给老太太气的昏头。
“识温,你都老大不小了,也该收收心了,你那小院里,没个操持内务的女人怎么行……”
“哎……”赵识温一叹。
“你别嫌祖母唠叨你,你娘去的早,你二哥如今都成家立业了,你大哥又回来了,那些小姐先前都看不上你,如今你大哥往那一立,谁还瞧得上你?”
赵识温点头,二叹:“哎……”
“你唉声叹气个什么?!”老太太果真急了,一拍桌子,在座的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
但赵识温是个神人,“祖母,这话自我及冠那年便与您说,说到如今我都倦了,但看您似乎就是不把我这话当回事,今儿我再说一遍,我如今认准的人就那一位,您若是点头,我二话不说八抬大轿迎他做三少奶奶。”
老太太脸色微白,赵二忍不住看向自家大哥,赵听澜低头转了转茶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赵识温的嘴又是一刻不停:“但我瞧着这赵家,怕是没人愿意认他,那我毕竟是做孙子的,也不好说什么,我便与他过我们二人的日子,不招您嫌,您也别总来打搅我们小院里的事儿。”
“我话撂这了,今生今世,除非我俩死后您着人将我从合葬棺椁里挖出来,不然,我是绝不会离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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