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两重天(2 / 2)
与温泉中的活色生香对比鲜明,李景肃的中军帐内一片沉默的死寂,气氛冷得如同冰窟。给司徒晔上药的程艾吓得大气不敢出,哆哆嗦嗦地发抖,脑门上满是冷汗,时不时用袖子擦拭,生怕汗液滴下来滴到皇帝的龙体上,罪过大了。
不过,也实在是过于凄惨。
程艾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俘虏逃跑的事,也看到了皇帝被刘淼当众调戏、随即被李景肃亲吻并宣示主权的那一幕。当时他便感到大事不妙。皇帝被李景肃侵犯的事,终究是以最不体面、最糟糕的方式暴露在众人面前了。
他贴身照料司徒晔,虽然早已猜到皇帝遭受了北茹将军的侵犯,但一直恪守着为尊者讳的宫廷法则,守口如瓶,半个字都没泄露。小皇帝天性纯良,对身边的人向来温和。程艾之所以自曝御医身份甘愿贴身照料,正是感念他往日的礼遇。
可皇帝自己,却没有得到应得的善待。
一早被叫进中军帐,看着皇帝凄惨的模样,程艾心疼得忍不住垂泪,却又不敢在李景肃面前哭出来。
帐篷中仍然残留着情欲的味道。榻上被褥凌乱,一片狼藉。长发披散、全身赤裸的司徒晔就躺在那片狼藉之中,脸色苍白,嘴唇青紫,唇上伤痕累累、凝痂带血。身上的欢爱痕迹和淤青伤痕交错,将本来白皙娇嫩的肌肤弄得惨不忍睹。两侧乳珠都被啃咬得破了皮,肿得像两颗充血的浆果。最惨的是他双腿之间,半干的浊液带着丝丝缕缕的红色,就算不仔细检查也知道他昨晚经历了什么。
李景肃对着脸色比司徒晔还要苍白的御医只说了一句话“治好他”,留下穆陵协助,转身出了帐篷。
程艾的情绪在为司徒晔清理后穴时终于绷不住,小声抽泣起来。他用尽最大的小心撑开肿胀的穴口,用干净的竹签缠上绷带,蘸了清水,探入穴道中引出积存的液体。因为情绪激动,他的手忍不住哆嗦。竹签戳到了甬道内壁,引得昏迷中的司徒晔一阵痉挛。
手腕被一只有力的手牢牢握住。程艾抬起模糊的泪眼,看到一脸沉静的穆陵抓着他的手,淡淡道:“你不是大夫么,冷静些。你这样会让他伤得更重。”
程艾再憋不住,哽咽出声:“可这下手……也太狠了。陛下从小备受两位先帝宠爱,什么时候……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呀……”
穆陵沉默不语,却仍牢牢握着他的手。程艾被他强制约束了动作,倒也慢慢冷静下来,吸了吸鼻子:“你放开吧,我手不抖了。”
穆陵依言放开他。程艾一边为皇帝清理伤处,一边控诉:“俘虏逃跑,为何要迁怒皇上?又不是皇上叫他们逃走的,皇上有什么错,将军要这样对他。看这样子,哪里是欢好,分明是刻意折磨……”
说了一番才想起,眼前的倾听对象是李景肃最信任的部下,手顿时僵了,脸也顿时白了。僵持片刻,穆陵的声音淡淡说道:“你不必担心,我不会为你刚才所说而责罚你。你说的,并没有错。”
程艾早已出了一身的冷汗,胆战心惊看向穆棱平静的脸,见他情绪没有丝毫变化,大着胆子请求:“那你……能不能请将军以后……不要再这么对皇上了?皇上身子孱弱,真的受不住啊……”
穆陵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司徒晔,低声道:“我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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