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阿伽雷勒(1 / 2)
再次进入烫热的岩壁通道,阿兰的脚已经失去知觉,他确信自己的脚底和鞋底已经黏连在一起,如一具行尸走肉般没有灵魂的行走。
德拉万又在他面前蹲下,阿兰说:“没有关系,德拉万,我……”
话音未完他就被一把背了起来,大概是扯到了伤口,他看到德拉万鬓边瞬间汗如雨下,
他动了动身体想要跳下,却被德拉万单手勒紧腿弯,
“让他背吧,”阿伽雷勒道,“助人也是强者的修行。”
阿兰微笑起来,“若保持着这种信念,他必定会有伟大成就。”
只是可惜,他已经是个少年杀人犯。
“有的时候,强大不是为了成就,仅仅是为了自保。”阿伽雷勒轻声说。
他在前方带路,德拉万在后面背着阿兰跟着,气温已经上升到难以忍受的高温,阿兰柔顺蜷曲的细软发梢开始变脆变得焦黄,他随手一捋就捋断了一大把,
这蓬头发飘落在地,瞬间被焚化,发出烤蛋白质的臭味,阿兰又用还算干净的手背擦了擦脸,擦出一把黑灰。
动作间肩膀处还落下一只挣扎蠕动的小虫,正巧滑落在阿兰手腕处,阿兰抖抖手甩开,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安静的伏在德拉万背上不动了。
“你和其他的雄虫很不同,”阿伽雷勒突然开口,“他们怕脏、怕累、怕热,更怕痛,哪怕折断一根头发丝都会令他们惊恐的尖叫。”
“我也怕,刚刚那只还在我手上蠕动的小蠕虫真的很恶心,”阿兰说,“没有人不怕这些,抛开头发丝和小虫子不谈,难道你阿伽雷勒就不怕脏不怕累不怕热不怕痛了吗?”
他继续说:“人人都怕,没有人会不喜欢安逸享乐,只是有些人有毅力去克服难处,有些人却娇气吃不了苦,而有些人则是天生无需去忍耐任何不适。”
他身下的德拉万忽然抬头看向他,阿兰低头和他对视,注意到他的眼睛很亮,是那种天生炯炯有神的青涩却透着锋锐的眼眸,只是眉宇间的戾气太重,掩盖了他的锋锐之色,且从未开口说话,便让人觉得这个小孩很阴沉也很煞,会很难相处。
“那你是哪一种?”阿伽雷勒饶有兴趣的继续问他。
阿兰轻笑,“我大概算是这三种之外的例外?痛苦本身是令人痛苦的,当我觉得痛苦时我也会想要哭喊发泄,但本质上我并不排斥它,如果有必要我甚至会去追求痛苦,因为正如你所说,助人也是一种变强的修行,我认为享受痛苦,同样也是一种变强的修行。”
德拉万看向他的眼神变得热切,随后他急切的转头看向阿伽雷勒,仿佛在向长辈炫耀他遇到了人生的共鸣。
阿伽雷勒扫了他一眼说:“阿兰,你喜欢小孩吗?”
这话题跳跃性太快,连阿兰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他难得跟不上别人的思路,“啊……我……还行吧,我没有小孩。”
阿伽雷勒低沉的笑了一声,“我也没有。”
他像是在打趣般接着道:“德拉万也没有,我们都是无孩的自由身,是吗?”
阿兰满头问号,“……是……吧?”
他以为阿伽雷勒是要起一个其它话题的头,结果这奇怪的一句话说完阿伽雷勒便静默了,于是阿兰便也不再开口。
前进的道路矿石又开始增多,角落里一根石柱冒着橙红的微光,阿兰忽然拍拍德拉万的头跳下,跳着走到石柱旁,弯腰伸手过去——
黑暗中窜出一条长蛇闪电般咬住他的手指,阿伽雷勒同时如幻影般立即出现在他身边将蛇砍成两段,捧起阿兰的手,才发现蛇咬住的不是阿兰的手指,而是他指尖伸出的尖刺,且尖刺贯穿了蛇的头部,可怜的蛇头凄惨的就像被串在竹签上的烤肉。
“你好像把我当成弱者看了。”阿兰慢条斯理的把灰色的蛇头从‘竹签’上捋下,横向把矿石的尖头部分切割下来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放进口袋里,
“并不是将你当成弱者,我知道你是真正的强大,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心,”阿伽雷勒轻叹,“只是还是下意识的去保护。”
“为什么要保护我?”阿兰持续搜刮着那一片的矿石,嘴里问着。
在大型伤害前保护他阿兰非常理解,是出于若他受伤可能会导致无法取得熔岩巨兽守护的矿石的担心,
但若只是出于这个原因,不至于一路上都对他这么紧张照顾,哪怕是出于把他强行拉来地心矿区的愧疚都说不过去。
阿伽雷勒沉默了一下,却说:“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刺客。”
我知道,阿兰心想,一个真正的合格的暗杀者可不会因为目标弱小就不动手杀他的。
“家族的传承和天赋的偏向迫使历代的‘我’不得不成为一个在黑暗中潜行的刺客,我杀过太多的人,手上沾满血腥,而那些死去的人大多也并不知道是谁终结了他的生命。战争爆发时历代的‘我’就要担负起家族的责任游走在战场,刺杀各位战争首领,「战争刺客阿伽雷勒」、「叛杀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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