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6)
中学时,学校没有食堂。午休就出校去附近的商店或固定的小食堂辅导站吃饭。
当地的人家,在客厅摆上几张桌椅。青春期伊始的热乎劲,让我和邻近的两个男同学边吃饭边建立了友谊。他们有一次过生日同期,即使我囊中羞涩,也买了礼物,虽然也就是十几块钱的东西。
“我们互换吧。”“你喜欢那个吗?”他们嘻嘻哈哈的,多年后我才意识到那语气是嫌弃。
开始害羞是因为看了黄片。
辅导站的大家都在说话,只有我默默吃饭,吃完就跑。
刘衡佐在我们吃饭的时候,穿着校服打电脑游戏,当时觉得他骂人好帅。
虽然我内向,但他的外向恰恰不是我仰望的。我只是想宠爱有激扬的性格的人。
夜深人静在家中卧室被窝,会突然幻想,因为他家是平房嘛——幻想着躺在他家的炕上,搂着他。他在我怀里说:“明天买什么菜呢?”
“就让你决定吧。”我会这么说。
“喂,我没有吗?”有一天,我还在吃餐盘里的茄子,刘衡佐拿着个水杯路过。
他长相虽然邪肆,但很潇洒,是大哥身边的小弟长相。耷拉肩膀,走路晃悠晃悠的。裤子边有时候都掉下来了。既然腰细就别穿那么宽的裤子啊。都替他着急。
“啊?”
“啊什么,你不送我生日礼物嘛。”刘衡佐说,“反正你挺喜欢送陌生人礼物的。”
“那个....唔....”只会闷闷地低下头。思春期的自己连看他都不敢看。
话说我送那两个男生礼物都是上上个学期的事了啊。思及此,心里一热。
运动会的时候,和我两个哥们儿在学校于操场外围搭建的简易大红棚里看小说杂志和漫画。热得满头汗。
没有观众席的那种老式中学。走过破烂的小铁门,有破烂的小卖部躲在暗处。能看见远处的清真寺。
我真正暗恋的是同班同学,叫杨川,是α,他长相有点早熟,略长的脸,小麦色的皮肤,但痞帅得让人总觉得他很白——压根没空关注肤色。他简直就是我心灵的主人,他当时做什么都是对的。而且他本人也非常正派,没有卑躬屈膝,也没有跳脱的混蛋气质,虽然是学渣混子,口才不好。但生气了会突然揪住讨人厌的同学殴打。
只有晚上躺到被窝里才恍然需要刘衡佐,脑补和他的婚后生活。第二天忘个精光。
因为觉得中学时得喜欢一个人才有意思,怀着这心思,才决定暗恋杨川的。如果有人选择我,那我可以随时收心。就是这种暗恋。
运动会结束,看到杨川和他的对象及朋友去吃饭。我背着沉重的书包,提着一张棕色的凳子。
运动会座椅都自备,不得不跟辅导站阿姨借的。有借就有还。
真是不好意思,去的路上百般演练到时候怎么说。
走上那条狭窄的小路,爬上坡,一阵风把我的头发吹乱,头上戴的运动会鸭舌帽都掉了。
我肩膀酸,浑身都是汗,十分狼狈,就想想大热天赶路的人有多憔悴慌张,我就是那副德行。
在那个晒死人的夏天黄昏,天还那么亮,我捡起鸭舌帽,拍着土。
刘衡佐一瘸一拐地从坡上下来,我还记得他当时只看了我一眼,就不再看我了。
“笨蛋。”
我连扶都没敢扶他——现在想想真胆小!还了凳子后,阿姨给我倒了杯水。
刘衡佐一屁股坐在屋子里那张床上,踢掉鞋子,问:“怎么不回家啊?你忘带钥匙了?”
“为什么叫我笨....笨蛋。”心跳得好快。
刘衡佐扫来了一眼,轻轻地嗤笑:“笨蛋。”
即使是那样的年龄,我也想为他成家立业。他家的最里面的屋子,有炕的是他的卧室。小小的,只有立柜和炕,书架挂在墙上。他只看那些粗俗轻浮的流行娱乐品。
我问:“你的脚怎么会扭伤了啊。”刘衡佐长吁短叹,说他难受。他洗完脚之后就抹红花油,我坐在那还是一副狼狈相。
“还不回家。”刘衡佐撵我走,我挪到门口,脸红成番茄,“你小心点,以后。”
“自己怎么小心。小心不了。”他无赖地说,“自己一个人怎么小心,净说没用的。”
“有...有我....”鬼使神差地说。
“有你干什么吃的。话都说不清。”
我急了,“我我....我走了。”
差点被门槛绊倒。
“刘衡佐,你对同学态度好点。林伊东,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爸在堂屋喊,也很可怜我是这样的哑巴性格,背后也在说「那孩子以后咋办啊」。
这样的我贪图您儿子真是万分抱歉。
刘衡佐笑而不语地望着我。
一颗虎牙,短短的带弧度的黑发,顽皮的眉眼,他流里流气,又有点不起眼。
有时候他把他妈气得追着他打,他很皮,很欠,但他自己更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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