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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傲雪梅枪 / 战损小将军(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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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信也莫名觉得阮先生今天眼里多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但结果阮池只丢下一句“……改天再说。”

然后把笔一丢,就果断睡觉去了。

阿信也跟进了被窝,他不依不饶的问:“先生为什么说改天再说呢?”

“你为什么不能明天再问呢!”

被窝里躺着两个人,温度不断上升,阮池觉得热了,他探出一条腿,刚接触到泛着凉意的空气,就被人严严实实地把被子盖好了。

“很热。”阮池道,他又把腿伸出来,这次还多加了一个胳膊。

“三月的天不能着凉。”阿信自顾自的又把被子给人盖好,“先生你知道你晚上睡觉多会踢被子吗?”

开始数落他了。阮池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阿信手臂被阮池当了枕头,他一揽,就能把人揽在怀里。

煤油灯还亮着一盏,阿信可以看清阮池的表情,像一只傲娇的野猫,面上懒得听他说话,却还是乖乖的盖好了被子。

“先生好可爱。”阿信掐了掐阮池的脸。

然后他的手被打了一下。

“你还要跟我睡到什么时候!”

“最近有些好转,估计快了。”

“那我早点把隔壁屋子收拾出来,你以后就睡那边。”

“嗯,都听先生的。”

“你手往旁边放点!?嗯??阿信?……信崽子?”

睡着了啊。

阮池听着对方沉稳的呼吸声也很快的进入了梦乡。

——

今晚阿信发病了。

少年颤抖无助地蜷缩在角落里,发疯一般地念叨着一些人的名字。

他身上全是冷汗,眼睛没有焦距地盯着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

他嘴里念的那些……

阮池知道,那是他曾经在军营里死去的一个又一个的战友。

第一次发病是在救他回来没有多久,身上的伤口还在发炎,他就要自残式的把自己的伤口剜开。

他说他疯了,让阮池不用管他。

可阮池知道,这不过是战后幸存者综合征,创伤后的应激反应。

阮池不但管了,还日日夜夜照顾了他很久,用了各种办法,对方和他一起睡的时候会减缓发病的频率,这也是方法之一。

这段时间一切都风平浪静的,让阮池都差点忘了对方的病不定时的就发了。

他稍微靠近缩在床脚的阿信,握住他的手。

“别怕,他们不是死了,只是去保护其他地方了,他们的灵魂还在,是不会消失的。”

“……真的吗?”小将军的声音带着哭腔,“李子文他说过他母亲还在等他回家,岷哥的妻子都要生了,知道他战死的消息,难产去世了,一尸两命啊…他还说过以后孩子出生要认我做干爹…阮先生,我不想记得,可是我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

“我不想记得这些事情,可他们一个一个的死在我的面前,先生你知道吗,他的半个脑袋都被砍开了,白花的脑浆就这样溅到我的脸上……我好没用,没能救下所有人。”

阮池擦去他的眼泪,抱紧了这位小将军:“你想保护他们,他们也想保护你呀,你救了很多百姓还记得吗,我们那天看到,那些难民因为战役胜利,有家可以回了……。”

阮池抱着人轻声安慰着,没有丝毫不耐,直到对方情绪平复了下来,跟他道着歉。

“对不起,我又犯病了。”

阮池叹了口气,“这不是病,是你心理压力太重了,不过我们慢慢来。”

他无法想象一个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的男孩,经历了数次战场的生死鏖战。他痛的时候,苦的时候,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阮池是打心眼里疼他。

即使他还有事瞒着自己。

“把衣服换了再睡。”阮池下床去找了身衣服给他。

“嗯。”小将军接过,他没有要避开的意思,直接在阮池面前换着。

身上一道一道的伤疤暴露在阮池视线中,虽然他看了无数次,但每次都不禁皱着眉。

“这里还会不会疼?”阮池摸了摸他背部的一道伤疤,这是不就前的新伤,疤痕还是粉色的,皮肤还没愈合好。

“不疼了。”小将军不觉得这有什么,他已经习惯这样的伤疤。

“嗯,再睡会觉,我困死了。”

见人换好了衣服,阮池往外头一看,才发现天都快亮了。

“今天不去打渔了,那些鱼够我们吃好几天的,可以多睡一会。”小将军重新躺回被窝里,他踌躇道:“我想抱着先生可以吗?”

“可以。”

先生答应的好快,是因为他今天发病了所以才这么让着他吗。

他如愿以偿地从背后抱着阮池,又踌躇道:“那我能吻先生吗?”

……

一时没有回答,小将军又想道歉的时候,捕捉到了一声细微的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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