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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最后一道暗线却非最后一颗暗子(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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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俞升便起床练武,他发现漓肃起得比他还早,已经先下了山采购食物回来,餐盒里是几碟小菜和蒸饼,茶壶里装满野草药熬的凉茶汤。

漓肃蹲在清水池边帮兄弟们洗衣服,他一身浅色布衣,头发用毛巾绑住束起,身旁木盆里盛着皂角水,还泡着几件衣裳。

“二哥,我来洗。”俞升笑着上前帮忙,漓肃让出位置给他,同他一起忙碌。

漓肃说平时衣服也是自己洗,但阿槐经常来帮忙,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见他勤快,便随他去了。俞升问他知不知道铁槐帧爱慕他,漓肃说知道,而且已经拒绝过,但阿槐并不在意。

“欢喜门人率性坦诚,喜欢便是喜欢,阿槐情感外露,即便我不作回应也无妨。外人看来,可能以为我会欠他感情债,其实并不,他也说过不用我一定回报他以爱情,我愿意将他当弟弟便安心做他哥哥,当然最好还是恋人。若我不同意,他也不会越过界线”

俞升越听越奇怪,笑问:“他这么恋着您,不觉着累么?”

漓肃笑答:“累了便不纠缠了,他喜欢就好。正如你,虽然你说对大哥并非爱情,我看你追着他屁股后边跑,也是累极了。但若你喜欢,旁人又何须多嚼口舌?”

俞升面上一红,笑道:“我、我可不累……没他在我身旁,我活着更累……”

漓肃用手腕蹭开俞升垂到额前的发丝,安慰他道:“大哥他恐怕比你更迷茫,不知父亲为何溺爱你、不知父亲为何为你身陷险境、不知你为何缠着他不放,于他来说,或许一生一世一双人之承诺更重于一句你是我哥哥。”

漓肃话罢便起身离开,俞升因他这番话而陷入沉思。

“也不是不可……若义兄明说要我爱他,要我含他……唔……也不是不行……”俞升挠挠鼻梁,见俞清聪走出小屋,旁若无人打哈欠,伸懒腰时像极了大宅里偶尔会偷溜进厨房觅食的老花猫。

俞升老远听见俞清聪说:“你以为我听不见你怂恿那傻子做什么?”

漓肃回道:“你俩总得有一个要坦白心思。”

“我宁可孤单一人。他爱跟我便跟着。”

“大哥你这可说的是反话?”

“应付江湖人那套没必要对你用,你大哥我就是生性薄凉,宁可整日对着竹林抚琴画画打瞌睡,也不想管江湖琐事,更不想到处流浪。而阿升他就喜欢到处跑,屁股坐不热椅子,我跟他可合不到一块儿去。”

“这事儿您跟他说过么?”

“说了,怎么没说?!十六岁我便跟他说我自己住去,你少来烦我,可他还是每隔十天半个月就来竹居要伺候我四五天……算了,这家伙再烦,他也是我义弟。”

“被他关心着,您不开心么?”

“……”

“大哥……”

“偶尔有点人气,也还好吧。”

漓肃笑着走开,他没注意听,俞升却是竖起耳朵,用尽浑身力气去收集细微声响。

“他安静待着,我也能将他当块石头。随他吧,反正我也不反感,有他在,倒是方便些,做饭烧水都不用自己动手。”俞清聪沉默片刻,轻轻叹气:“唉……大约只是拿他当工具使唤吧,说丢也舍不得丢,都用了十年了。”

俞升反而松了口气,工具不用时会被塞进储物间,有些人生性薄凉舍得抛弃家庭,却独独舍不得丢掉一件不用的工具。俞升心想,自己若是安心当个工具,义兄用惯了自己,绝对是舍不得丢了,这比当床宠还容易。

漓肃可怜俞升依赖一个薄情人,转念一想,这对俞升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或许正是因为俞清聪薄情,他俞升那腔热情才能灌入俞清聪心内,永远泄不完的热烈感情永远填不满俞清聪心里的空缺,俞清聪不会排斥俞升亲密得病态,俞升不会计较俞清聪因疏离而纵容。然而俞清聪只是薄情而非无情,他也会伸手牵住俞升的手,和他一同前行。

俞升即便是知道俞清聪不会抛弃自己,也难以控制与俞清聪亲密接触,他仍是想亲俞清聪,想为俞清聪做任何事,无关爱情,甚至无关亲情,只要他自己心满意足。

俞清聪饭罢,也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把琴,戴上玉石拨片,就着潺潺流水安心抚琴。

俞升就在屋外坐着,也不进屋叨扰,漓肃为二人倒水沏茶,在琴室地面上铺一床棉被,侧卧在棉被上听大哥抚琴。

琴声叮咚婉转,俞清聪偏爱柔和曲子,选了首悠扬舒缓的,弹奏起来,听者犹如顺着竹林小道漫游于翠竹之间,溪水细流潺潺从脚边穿过,不时有微风吹拂枝叶,撩起簌簌轻响。抬眼看去,那人如仙子下凡,独自悠然抚琴,身旁几只蝴蝶翩翩环绕,时而靠近、时而远去,或是互相追逐,或是迎面舞蹈。秋冬冷风也好似暖了些许,没那么冰冷刺激。

乐曲令人昏昏欲睡,俞升无声地打个哈欠,靠在门旁闭眼小憩,梦里都是他义兄俞清聪,穿着绿色衣裳,在竹居门外弹琴,人们爱称他作“青竹少主”,盛赞他为人如竹般优雅亲和。

俞升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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