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放手

“喔？”水润的粉唇扁圆，漫不经心地回眸，嘴角上扬的幅度不明，似笑非笑。

封文阑仰起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自己的修长的鹅颈，微微用力，“主人，给我带上项圈？”

他背手从枕头低扯出一条皮带，质地轻盈的黑皮项圈垂吊在赤裸的两人中间，左摇右晃，衔接处的铁扣发出细微声响。

“嗯...你是在给我下命令？”

以前，游一冉丝毫不清楚自己骨子里到底有渴望暴虐无道，这样做可能会有多畅快淋漓。

好像重新活过来了。

可在尝试过许多越界行为后，一脱离那种投入的情景，她会隐隐不安，但又迫不及待地投入下一场幽会，无法留下记忆的狂欢。

慢慢地，她活了，却更接近死了，因为她在失控。

“不，是邀请，主人，你愿意将我玩弄掌心吗？”

“不。”

弯腰拾起一旁沙发上的内衣，游一冉将头发撩到一边，坐在床边开始穿衣，快速利落的动作让床上的年轻男人心惊。

封文阑将带子甩在一边，跪着爬到她身旁，“一冉姐，你怎么了，我，我，做错什么了？”

“我们结束了。”拂开手臂上搭着的手指，游一冉抓起连衣裙套进去头，站起身放下裙摆，“这是最后一次。”

“一冉姐，太突然了，你怎么了？”

每次约会，他都会找些乐趣，游一冉一般会先踌躇一番，然后就果断加入新鲜的游戏，掌握全局，封文阑极其喜爱这种彼此控制的感觉。

拿了包，游一冉就要走，被裸着身子挡过来的封文阑拦住，“让开。”

“你不说，我不让你走。”没得个答案，封文阑始终不甘心。

“阑阑，给我们之间留点美好回忆，好吗？”

“回忆...为什么我们之间所有的甜蜜和美好要成为回忆，一冉姐，我们是相爱的恋人，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彼此呢？”

“相爱？你未免对自己太过自信。”游一冉抬手按住他的手臂往下摁，“让开。”

“那，你敢说你从没爱过我吗？”握住她的手，封文阑两步紧逼上前，头一低，与她鼻尖对鼻尖，“告诉我。”

第一次，他在她面前呈现出强势的气场，游一冉心神意乱，想要往后退，被他搂住腰往怀里带。

虽然一开始是把封文阑当作替身，但不可否认她和他的相处过程中表现出的爱都是真的，或许她爱过他？

人生中有太多太多，你再留恋也要放手的东西...如果当初她没有放走厉岚？

脑海中闪现出这个问题，游一冉惶惶然地扭头，躲开他的气息，“让我走吧。”

“嗡嗡嗡——”游一冉包里的手机震动着。

推开封文阑，游一冉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人，对身前的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转身接通电话，“什么事？”

“冉冉，你没看到我给你发的短信吗？”不同寻常地，禾煦的一贯低沉平静的语气中夹杂着不耐，甚至是焦灼的躁急。

游一冉心跳空了一拍，心脏开始狂跳，“我和霜语一直在聊天，没注意看手机，怎么了？”

“你怀孕了，我担心你太累了，对身体不好。”

丈夫发来的短信，担心有孕的她太过劳累，真是关怀备至又讽刺至极，游一冉有一瞬的罪恶感，而后是晕眩和恶心感，“你说得没错，我现在去坐车回家。”

挂断电话，游一冉神色显出些疲惫，扫一眼封文阑，往门口走去，“我身体不舒服，我要回去。”

“我送你。”

游一冉推开门，背着他，语气淡淡，“我丈夫我家门口等我，你想做什么？”

果然，快到家，坐在计程车里的游一冉，远远地就看到了候在大门外的禾煦。

“冉冉，你回来了，累吗？”

禾煦迎上来，伸手去接游一冉的包，被她躲开。

“累。”

“那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有。”虽然身心俱疲，但游一冉加快了脚步，往卧室里走去，她只想赶紧脱掉湿底的内裤，洗个热水澡，然后睡觉。

“冉冉，你别走这么快，小心...”

“小心什么？”游一冉转身，抬头看眼紧追在身后的禾煦，烦躁地捏住耳垂揉揉，不打算接着应付禾煦的呵护之心，“禾煦，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

“我担心你，冉冉。”

“别管我！”游一冉几乎咬着牙蹦出来三个字，踏进卧室，把门朝他摔过去，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