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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月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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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出神,他脸上飞快的窜起一抹红,结结巴巴道:“我,弟,弟子是,是飞蝉峰的弟子,那个,今日前来,是向,向您请罪的。”

那人歪了歪头,道:“你是个结巴?”

庄桓当即猛地摇头,可舌头还是有些不太听话:“弟,弟子不是结巴,就是,就是太紧张了。”

那人放柔了声音,道:“你说你来向我请罪,请什么罪?”

庄桓闻言立刻跪了下去,从袖中拿出一个手掌大的细颈小瓷瓶,奉了上去:“弟子昨日守夜时犯错,不小心将峰主为您炼制的长生丹给毁了,峰主说重练一炉需得半年时间,所以,所以弟子上来向您请罪。”

长生丹顾名思义,能助人长生,只是修道之人的寿命本就随修为的增长而延长,若面前这人真是一峰之主,照理是用不到这长生丹的。但看他面色苍白,带有病容,想来长生丹对他另有其用,所以飞蝉峰峰主才如此小心谨慎。

那人从庄桓手里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这里面放的是炼制失败的长生丹,当然没什么功效,只是拿来证明确实是炼制失败,而非将那大把的珍贵药材拿去私用。

庄桓低着头,感到对方冰凉的指尖如蜻蜓点水般在自己掌心拂过,激的他一阵战栗。可他依旧不敢抬头,无处安放的视线粘在那人曳在地上的大氅下摆,心跳如鼓的等待自己将受的责罚。

可对方却没立刻开口,慢慢走到潭边的石凳旁坐了下来,然后问道:“现在是哪一年了?”

庄桓心内惴惴,报出了一个年份。

那人口中跟着念了一遍,突然轻叹一声,道:“已经三百年了。”

他拔开瓷瓶的软塞,将里面那些炼制失败的丹药随意的倒在了一旁的潭水里,潭中养着几条蝶尾金鱼,百年以来早有了灵性,就算是炼制失败的长生丹对它们也有奇效,此刻闻到药香立刻摆着如云如雾般的尾巴游过来,一口一个的将倒进潭中的丹药吃了个干净。

随后,他将空瓶子丢给了庄桓,少年连忙伸手去接,可他忘了自己还是跪着的,一脚踩到衣摆,又迎面倒了下去。

这一下引得那人轻笑一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庄桓抬头瞧见那人的脸,又开始结巴了:“弟子名为庄,庄桓。”

那人又道:“你说你是飞蝉峰的弟子,飞蝉峰现在的峰主是谁?褚辛怀吗?”

庄桓摇了摇头,道:“是邢立,邢峰主。”

那人啊了一声,又问:“那褚峰主呢?”

作为飞蝉峰的挂名弟子,庄桓自然将前八代的飞蝉峰峰主名字历史记得牢牢地,此时老实道:“褚峰主三十年前已陨落了。”

“这样啊。”他语中隐有怅然之意。

庄桓心里还记挂着自己的责罚,见他神情并无怒意,便小心翼翼问道:“请问师叔,弟子犯错之事……”

“师叔?我可算不得你的师叔。”那人听到他的称呼,又忍不住一笑,道:“我叫苏冠容,论辈分应当与你同辈,你叫我一声苏师兄即可。”

庄桓顿觉困惑,可往日在飞蝉峰受的教训让他不敢多问,只能顺着苏冠容道:“那,苏师兄,丹药一事……弟子该去苍霞峰领什么刑罚?”

苍霞峰是极天门中司刑罚的地方,门中犯错,无论大小都要去那里受罚,平日里其他峰的弟子更是将其奉为仅次于侍月峰与极天峰的第三大禁地。

苏冠容朝他安抚一笑:“没事,你不用去受罚。”他见庄桓面露疑惑,只好解释道:“我这儿还有上回留下的半瓶丹药,够撑一年了,等邢峰主半年后的下一炉丹药也不急。”

至此,庄桓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他激动的眼眶微湿,当即跪下来朝苏冠容又磕了几个头,这才打算告别离开。

但苏冠容叫住他,道:“你入门两年,可有什么法器供你飞行?”

庄桓摇了摇头,他筑基以后忙于炼丹,修为滞涩,故没有资格挑选自己的法器,更不可能学习如何御器。

苏冠容道:“现在天已黑了,这侍月峰峰顶太冷,台阶又黑,你这时候下去又不能御器飞行,万一掉下去怎么办?不如在这儿休息一晚,明日天亮再回去。”

庄桓讷讷道:“这,这样会不会打扰……”

苏冠容摇摇头,道:“打扰可算不上,我这里好久都没人来了,今天你来了还能逗我开心一下。你就放心住下吧,邢峰主那儿我会托人去说的。”

语毕,还伸手来拉他。

庄桓瞧见那从大氅里伸出来的一截素白纤细的手腕,五指修长,搭在自己因常年劳作而粗糙的手上,对比异常强烈,脸上也再度腾起红晕。明明是冰冷的手,却不知为何带来灼人的热度,烧的他脑子都昏沉沉的,只能顺从的点头,跟着他进了屋子。

当然,安置的是另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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