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权力暗涌(1 / 2)
贺茹意拿回管家权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查账!
楚颐七年前嫁入贺家冲喜,五年前被她娘授权代为管家,这么些年下来,她就不信没有中饱私囊、公款私用的黑账坏账。
虽然不知道楚颐为什么突然让权给她,但她知道,这五年来,楚颐在贺府的势力已盘根深种,又骗取了她娘的信任,一天不抓住楚颐的把柄,她这个管家钥匙就揣不稳。
那象蛇不愧是商贾之后,做账清晰严谨,每一条收支都有依有据,条理分明。幸而贺茹意的入赘夫婿程姑爷从前是个书生,儿媳妇裴氏又举荐了一个办事麻利的伙计,一家人齐心协力忙活了大半个月,把近年来的账簿理了两遍,几双眼睛一点一点地扒拉,终于发现了端倪。
贺茹意大喜过望,只要把这事向她娘秉明,一定能让娘亲看亲楚颐的真面目!
话分两头,贺君旭解除了禁足之后,便焚香沐浴,通禀入宫。
庄贵妃是他亡母的表妹,甚受恩宠,皇后于十几年前薨殁之后,便一直由她代理后宫。
先前庄贵妃便跟庆元帝吹过几回耳边风,说要见见侄儿,但贺君旭回京受册封那会儿人多口杂,又仪式繁重,不好相聚,于是皇帝开了金口,让贺君旭回家休整几天便入宫商议要事——顺便见见亲人。
庆元帝在御书房召见了他,贺君旭进去的时候,皇帝坐在鎏金的蟠龙宝座上,正与座旁文人椅上的一名清癯文臣说话,那正是当今宰相严玉符。
当初天下大乱时,庆元帝在凤阳起兵逐鹿中原,他父亲贺凭安为旗下先锋,严玉符为帐中军师,一文一武,一路相随到郦朝建立。贺君旭生于军营,幼时受严相教过几年兵法,二人一直以师生相称。
贺君旭向君王和老师行了礼,便听得庆元帝微笑道:“君儿,听说你与你后母,不甚和谐啊?”
贺君旭周身一凛,祖母早年持家很严,贺府在外事上向来上下一心,众人对他冲撞楚颐一事必然闭紧了嘴,却仍是传到了皇上耳边。
这几日他在家禁足,不知道这事被传成了什么模样。
严玉符捋了捋髯须,在一旁悠悠道:“好的不学,净学你爹那副暴脾气。”
他语带调侃,气氛顿时松弛下来。庆元帝抚掌大笑:“活脱脱一个小贺凭安!”
庆元帝赐了座,又缓缓说道:“你如你爹一般刚直,只是凡事也需三思而行,做好表面工夫,不可鲁莽落人话柄。”
贺君旭听他话里话外并无训斥之意,反倒如长辈一般循循善诱,不由松了口气,郑重说道:“臣谨遵陛下教诲。”
庆元帝与严玉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而笑。
片刻,严玉符长叹:“老三的儿子,一眨眼都这样大了。臣还记得他七八岁时,常在军营里和陛下玩摔角游戏,如今已是剑眉星目的名将了。”
庆元帝道:“光阴如箭,你我何尝不也早已霜雪满头?”
贺君旭见二人感怀,便安慰了几句,谁知两位老爷子精神振作了之后,竟开始拿他开刀。
庆元帝说:“说起来,如今君儿都快而立之年了,却还没一儿半女的,二弟,你我愧对老三哪。”
严相马上应和道:“之前边境战事吃紧,如今天下安宁了,陛下何不御赐良缘?”
庆元帝捋须思索片刻,道:“君儿看朕的六公主如何?”
贺君旭:“……”
陛下,您那六公主自然是千金之姿,可她今年才十四岁啊!
贺君旭忙向严玉符投去求救的眼色,严玉符笑道:“陛下,六公主年纪尚小……”
看看,他老师不愧是料事如神的国相,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贺君旭正感激点头,便听得严玉符话锋一转:“等明年小公主及笄,陛下再赐婚,岂不美哉?想必君儿也愿意等公主成年。”
贺君旭:“……”
这君臣二人,果然是串通一气。
“善。”庆元帝点点头,又瞟向贺君旭:“君儿何故面带难色,是瞧不上朕的公主,还是不想做朕的女婿?”
贺君旭:“……臣岂敢,臣一介莽夫,年纪也大,配不上小公主才是。”
这面圣,比他娘的打三天仗还累。
贺君旭神思恍惚地从御书房出来,经太监引路,又到了庄贵妃的雪畴宫。
庄贵妃已在庭院煮茶相迎,姨甥二人品茶叙旧,不多时,便见一荏弱少年被一群宫人簇拥着,下了步辇,走进庭院郁郁葱葱的海棠树中。
他拱手行礼:“母妃,表哥,恕我来迟了。”
来者正是庄贵妃的儿子,庆元帝的五皇子赵熠,他年方十七,长得如他母妃一般清秀斯文。
赵熠今年初刚被册立为太子,举手投足之间却尽是谦逊谨慎,见了贺君旭便含蓄地露出一抹微笑,好似一朵含羞夜放的病海棠。
贺君旭见了他,正欲行礼,却被庄贵妃拦住:“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熠儿,带你妹妹来吃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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