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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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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缩在被子里哭。也不知哥哥是何时醒的,更不知他是如何得知,竟一把将他拢进怀里,轻轻拍他的背,在他耳畔为他唱曲,哄他入睡。

轻柔的歌声在他耳畔,温暖的体温笼罩着自己。他躲在路衍清怀里,觉得这便是世界上最心安的时刻,这便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怀抱,声声惊雷都不再骇人。

他好怀念那个温暖的怀抱,怀念哥哥身上温暖的气息,还有那廉价却清新的皂角香。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主动将他送走呢?他想,就算不能回到那间小屋子,他也可以把哥哥接过来,让哥哥留在他家,这样他们就不会分开了。

对!把哥哥接回家,让哥哥和他们一起生活,不必再操劳奔波,只需陪伴着他就好。往后,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会永远永远在一起。

想出了这个法子后,他当即便给父亲说了。父亲犹豫了一阵,应当本是不想答应的,毕竟他们已经给了他足够的钱财,足矣他无忧度过下半生。他后怕,倘若把他请到家中,儿子会不会只惦着他,只把他当亲人。

可他们当真吓怕了。四年的离别实在叫他们难捱,更是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教育有多么失败,连最基本的陪伴都不曾给予,甚至直至此刻都不敢相信儿子真的回来了。他们事事依着他,宠他惯他,生怕四年的生分让儿子不喜欢这个家。

于是他们同意了,愿为路衍清寻个好差事,让他留在家中。毕竟他救下了穆子砚,这是必报的恩。只是未曾料想,父母去请哥哥时,却发现他已经搬走不见了。

他本打算跟着去的,可偏偏那日他睡过了头,梦里正是哥哥与自己分别的那日场景,连那缕阳光都与记忆如出一辙。他一下子惊醒,却发现父母已经回了家,却没能带来好消息。

父亲说他们到时,那破院子就已经没人了,想必早就搬走了。先前他们给了他一大笔钱财,铁定能保他未来平安的。但他没能放下心,不肯相信,还是执拗地冲去了,却果真没能见着哥哥。那小屋破破烂烂,已没有人生活的痕迹。

难不成路远说的是真的?难道哥哥真的当自己是个臭包袱,迫不及待地想将他甩开?难道他们拿了那笔钱,便搬离了这破烂小屋?

他失魂落魄地回了家,执拗地寻了哥哥三年。

然而却没想到,偶有一日,他竟在大街上见到了哥哥,也眼见哥哥下了轿,进了那家他曾无比唾弃的妓楼。

远远一眼,便移不开目光。那人一身绯色轻纱,面上也裹着一层薄纱,可那双眼他看得清清楚楚,也记得明了。那分明就是他寻了三年的路衍清。

三年,说来不长,却也不短。那么个小城,分明一直都在一座城中,却从未有机缘遇见。他很懊恼,也很困惑。他从未想过哥哥会在那种地方,便从未去那种地方找寻。他怎会料到哥哥竟去了那里?

下意识地,他竟赶忙奔回了家,而非闯进妓楼。或许是生怕自己看错,想向父母寻个安慰。他三言两语便将此事告知父母,却从他们支支吾吾的神态与话语中发现,他们早就知道此事了,甚至还说哥哥是自愿的。这让他怎么能信?他要去寻个说法。他想听哥哥自己说,想带哥哥回家。

他冲去了鸳楼。

可如今,哥哥亲口承认了,是他自己要来的,是他过怕了苦日子,为了享福才承欢男人身下,心甘情愿被各种男人肏弄,毫无尊严。

他好不甘心。倘若他能早些找到哥哥,早些将他带回家,哥哥就不会去那种地方了。他可以给他衣食无忧的生活,保他一生平安幸福,想要什么他都能给,不论是物质、金钱,还是他的爱。

可如今,他却说,他不要。

穆子砚苦笑着,一边笑一边落泪,倚在床边喝酒。酒液浸湿了他的衣衫,泪水将他的发丝糊得凌乱。他仰天呆望了一阵,待回过神来,冷笑了一声。

既然不肯跟他走,那就让他只能和自己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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