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荒冢密信(2 / 3)
藏心杵同宗同源,也许藏心杵的主人,便是你的父亲……”
此话让我如遭雷击,我心血熬干也想不通我的父母之间为何会发生如此惨烈的事,我只记得那天我一直跪在我娘墓前,直到夜深露重,寒鸦乱鸣,草木尽染霜寒。
后来我翻阅典籍,才知道藏心杵是华严宗之物。华严宗位于南明离洲一片人迹罕至的大泽之中,踪迹幽微难寻,是仙门七宗中最为神秘脱俗的一个宗门。自开宗伊始,华严宗便将“心外无物”奉为圭臬,宗内弟子不研道法,不重器物,不涉俗物,唯以修心为上,只求一心清净,诸法皆空。在外人看来,华严宗以清、冷、孤、寂为宗门性格,仙门七宗虽为华严宗设立主位,却是常年空置,无人来应。因此,即使该宗能人辈出,却也因长年累月的寂寂无声而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据那书中所载,与其说藏心杵是华严宗圣物,不如说它是华严宗的精神图腾,因为它并非一般实相中的兵器,非由锻造可得,而是由精神力量凝结而出。唯有彻悟妙法莲华心经之人,方可将心智与力量具化成型,化作藏心杵,握于手中。然而那本书上却并未记载它的主人是谁,只说华严宗开宗数万年,能凝出此等神物的,唯有一人而已。
我曾为寻找那个人,向他问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而孤身一人前往南明离洲的大泽之中,其间遇到了诸多人事,此时倒是不提也罢,只是我蹉跎了数年光阴,却终是未能寻到手中握有藏心杵的那个人。
我想到燕无殇博闻强识,定是比我知道得多,也许会晓得这藏心杵的主人是谁,便如闲聊般提起,“师兄可知这天地间有一神物,名为藏心杵?”
“我知,怎么?”燕无殇似有不解,我话题太过跳跃,他不知我意欲何为。
我随手指那坟冢,也不知方向对不对,淡淡道:“那坟中葬着我一位故人,便是被藏心杵杀死,我想知道,此物的主人是谁?”
燕无殇沉吟片刻,我以为他不会告诉我,但他终是开口,“那人是华严宗一位法师,名为公陵渡,避世已久,我曾在尘积山上,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顿了顿,扶在我腰际的手指收紧,又道:“我之前深受魔障之苦,想让他为我指点迷津,便是他,让我来寻你,他说,你是我心结……”
他的声音愈来愈低,几乎不可耳闻,我侧了侧耳朵,朝他靠去,想要听清一些,朦胧中好似又听他提起摄魂术之事,怕他心中还是恼恨,便揉了揉他耳朵,似安抚道:“师兄,阿舟也不想看你受苦,等我灵力足够了,马上帮你解开摄魂之术,你莫要心急,好不好?”
他听我如此说,似乎是愣了一下,并不见得有多么高兴,半晌才又道:“……如此甚好。”
嘴上说着好,语气却硬邦邦地,明显对我不满,真是难伺候,我心中默默吐槽。
燕无殇怕我多事,又开口叮嘱,“叶思舟,藏心杵灵性非凡,智慧具足,从不杀无辜之人,所除皆是恶贯满盈之徒,你,莫要动报仇之念。”
我听他这话,心中嗤笑一声,他口中所说恶贯满盈之徒,是我的娘亲啊,难道就因为杀她的人是高能大德,我就要跟着拍手称庆吗?
但我毕竟不能忤逆他,便道:“听师兄所言,那公陵渡大法师必定是位隐士高人,连师兄都对他如此尊敬,思舟又怎有胆量去找他寻仇呢?”
许是我看起来面善,话说得也诚挚,燕无殇竟然不觉得我在骗他,又或者他只是对自己有信心而已,觉得我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必得乖乖顺顺听他的话罢了。
我心中冷笑,心想燕无殇这样的人,以无情入道,一生孤寒,即便教他知道那坟中所葬是我娘亲,他也绝不能理解我半分。
燕无殇欲继续前行,我却让他停下,道:“师兄,我毕竟路过故人埋骨之地,这样便走了怕是不妥,可否让我下去祭拜一下?”
燕无殇略一停顿,问我:“你所说故人是谁?与你又有何关系?”
我没想到他要盘问得如此仔细,略微有些噎住,怕他看出我在扯谎,来不及思索,便脱口而出,“……是我任枯叶城城主时座下的亲卫,仙魔大战之时,他为我挡了一箭,身负重伤,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之后我退守离荒城,他便与我离散,后来听说死在藏心杵下,神魂俱灭,我便教人寻了他的曾经的衣物,建了这座衣冠冢,权当是对他救命之恩的报答。”
此话并非完全胡编乱造,仙魔大战之时确有一人为我挡箭而死,他名叫幽刑,原身是一匹黑狼。我与他相识于云中城,后来我离开君若寒彻底堕入魔道,他亦一路追随在我身边。仙门大军攻打枯叶城的那一天,乱石穿空,流矢漫天,我跨马杀入敌阵,拼力抵抗,却终是无法挽回魔军的颓败之势。君氏的灭灵箭朝我射来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想有人飞身将我扑下马背。那一瞬间黑色铺天盖地袭来,占满我整个视野,浓郁到极致,时间如丝线般被拉扯得极长,直到一滴热血滴落我唇边,我才恍然回神。
是幽刑,他护我身前,灭灵箭撕裂他脊背,狠狠插入他后心。我俩滚落在遍地尸骸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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