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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的疯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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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的疯子

今日起火情状到底如何?你细细说一遍。李玄慈转向何冲,问道。

何冲明白,他是不想十六再多过辛劳,她被困在火场的时间更长,嗓子也哑得厉害,于是强打起精神,将今日的情形从头到尾又都说了一遍。

我和师妹赶着驴车进了城,一路顺利。进了门厅以后有人引我们进去,在那里喝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伙计来验了凭证,又调了存档来看,确认无误,便说只能下注之人独自前去。

不过这种生意本来就算偏门,我们便也没觉得有异,十六一人往里间去了,留我在花厅那儿等。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起了火,而且烧得很快,一下子烧到了我所在的外间。开始我被困住了,好容易逃出来,又被呛得几乎要晕过去,再后来就是你手下人进来找到了我。

李玄慈轻横过来一眼,对他这样大略而无甚可疑的回答并不满意。

中间可听到什么声音,接触的人可有异常?他进一步追问。

引人的伙计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穿着的就是最常见的青布衣裳,人看着机灵,说话也谨慎,跟那抹了油的锯嘴葫芦一样,滑不丢手又撬问不开,确实像是在这种下九流行当里摸爬打滚讨饭吃的。

至于动静,中间似乎有什么人来了,我挑了缝看了几眼,不过那人似乎有些遮掩,戴着兜帽,不见头脸,被人引着进了里间,引人的神色间颇为恭敬的样子。在之后,似乎有些什么声响,可是隔得远,听不真切,等再后来,一下子出来不少人,我刚想出去看,就发现门被锁了,很快便起了火。

平日里倒不见你如此知进退。李玄慈眼都未抬,话尾里藏的那点极辛厉的讽刺,却和巴掌一样扇了何冲的脸。

何冲知道,十六独自遇险,李玄慈尽管在她面前不表现出来,心中怕是存了对其他所有人的怨怪的,自己自然也是迁怒的一方,他只觉得肩上压力沉沉,心中却是在想着办法。

他不回,李玄慈自然也不再应,就这样让沉默成为有形的实体压在何冲脊骨上。何冲最后叹了口气,决定用上最后的办法,心中默道:小十六啊,只能指望你的话能制一制这活阎王了。

进去前十六说咱们得规矩着点,这可关系到一大笔银子,万一节外生枝、鸡飞蛋打,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赌对了。

何冲低着头嘟囔出来的这句话,终于让李玄慈眉间那股始终没散开的戾气轻了几分,他抬头,眸光划过那扇闭着的门,泄出一声轻叹,傻子。

不过这情绪收敛得极快,再转眼回来时,就已是之前模样,开口道:在赌坊出事,大概多是和钱有关的。

何冲摸着下巴,说道:要说近来赌坊最惹眼的一笔钱财往来,怕就是之前赌局的结果了吧。

为了点阿堵物,做到这般地步,那我就会叫他后悔来这世上活一遭。

说到最后,他的眼神几乎跟的剃骨的钢刀似的,回味密切。

何冲觉得他此刻怕是在心里暗暗思量着,待会儿要从哪开始将那人凌迟,如何一片一片肉割下去,怎样叫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这,他不由暗暗打了下颤,这还真是个疯子。

一个只也有十六能栓得住的疯子。

这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角落里,李玄慈并未回头,却和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吩咐了一句,说。

主子,那人刚刚弄醒,主子吩咐过想亲审,因此属下特来通报,看样子算是个硬茬子,先初初用了些手段,还没有吐口过。

你们就这点本事?李玄慈声量并不高,却叫暗卫的头埋得更低了。

是属下无能。暗卫不敢多辩解,只全然认了下来,不过身为先帝亲自给李玄慈私下配置的精锐,自然也不可能真什么都未查出便来找李玄慈回话,他自然也知道这一点,看了眼暗卫,他便继续说了。

属下们查了他身上各处,周身有尖锐伤口共有十几处,都是陈年的伤疤。拇指关节处有明显的变形,食指、中指指腹处有厚茧,属下推测恐怕是军中精锐的弓箭手。

何冲对军中之人不甚了解,不免多追问了几句,何以见得是军中之人?

那暗卫看了李玄慈一眼,见他并没有制止的意思,于是便详细解释起来。

拉弓射箭,多是以食指和拇指捏弦,弦扣在拇指上,所以一般都会带扳指,虽说家里练骑马射箭的公子哥儿也不少。不过大部分带的都是圆形的玉扳指,且多数用的是多指勾弦。

军中则讲究实用,弓箭石数也更加沉,因此多用拇指勾弦,食指控箭、压指,用的也多是顺着虎口斜凸出来的铁器扳指。

这两种人手上的茧的位置和拇指上的压痕都会有所不同,此人手指上的形成的形状恰好就是军中精锐弓箭手上常见的。至于身上的尖锐伤,属下推测应是长矛所致。一般弓箭手都在高处进行伏击,可碰到攻城战时,也有短兵相接的可能。若是普通舞刀弄枪的世家公子或者寻常武师、镖师,身上是不会有这种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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