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野屋篇 熙枫瑶(1 / 2)
熙枫瑶
早就听闻这春宵风流是怎样一番迂回曲折,运命交叠,也早就听闻那翩翩公子,倡条冶叶是怎样一副天真烂漫。
厮咲尚未开苞挂牌,自然也没有名字。曾想过取个小狗小猫那样的名字取笑作弄,等亲眼目睹那莽撞少年于众目睽睽跨坐在花魁身上,就为那三两个铜板,嘶叫时挥舞拳头,便自此打消了念头。
娼馆的惩戒与处罚别有一套,于民间传言中污秽香艳,更有那衰人白日见鬼,取银财买通龟公小厮,偷偷躲在暗房之外,沿裂缝细小,窥视娼妓悲鸣苦痛。
那日打伤花魁的厮咲气性顽劣,平日伺候时本就满肚子怨火,与花魁冲突不断,而今终于出了口恶气,被关了暗房也不慌乱害怕,等给人撕了遮体的衣袍时,才晓得世间本就波谲云诡。
惩戒与处罚自有一套,老板和妈妈不舍那一个个吸金摇钱的娃娃伤个好歹,更不喜欢那娃娃忤逆莽撞。
还未开苞挂牌的厮咲尤其麻烦。年岁尚轻,本就细皮嫩肉,一些个阴毒,下流的手段使不得,棍棒也舍不得。于是便有了这成箱成箱,红烛下闪烁寒光的细针。
取来漆金刻鸟至乌黑木盒,内置细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老板和妈妈板着那满是纹理的皱巴巴老脸,先使那厮咲于地上趴着,衣袍撕扯着敞开却不完全褪下。衣摆拉高至胸口,丝吟细质护着身体皱皱巴巴,下身赤裸,未着一缕。
身体暴露的耻感太过剧烈,厮咲禁了声,额头抵上暗房中气味涩霉的榻榻米,做好觉悟,等着那针一根根刺入身体。
无端自负傲慢,却也乖巧聪明。年幼时嘴甜勤快,从往来尊客那处,甚至妈妈老板那处骗了好些糖果,糕点,每日每日独自个吃得饱了,甩甩宽袖擦了嘴巴,蹦跳着窜上树上,睡得昏天暗地。同龄的厮咲皆是孩童顽劣心性,见他人前讨巧乖顺,人后懒散傲慢,几次给老板和妈妈告了状,想着老板和妈妈打的那厮鬼哭狼嚎,可不知怎得,他还是清闲自在,骗得糖果糕点更多,更好。这么个小小人精在楼里安安分分长着,美日子过着,后来谁也不晓得为何怨那花魁欺负,亦或招惹,这人精突然变了个讨债鬼,上蹿下跳,而今更是惹是生非。
“你这不知死活的小贱种!那冬忍可是欠你,好好的非要惹事,自个找不痛快!”
粗绳绑了手脚,腰腹以下裸着,身子一动,榻榻米便磨得皮肤泛红。老板和妈妈在这楼里似是父母,厮咲往日拥着敬着,捏肩捶腿,盼日子好过了,给送去花魁那里,伺候的花魁舒舒服服,也许便可跟着花魁,给哪家赎了出去。
可世事难料,那名唤冬忍的花魁才是精怪,妖邪,楼里众人只当他安平和气,可唯有面对这厮咲一人,便粗暴蛮横,浅笑与柔情装扮粉面,其实如同恶鬼。
“……哼!而今有大人说要给冬忍赎身,你若乖着,冬忍心善,说不准就带了你一并出去!到时候……安定祥和,在大人家中做个小妾,通铺,连开苞,挨那物事都省了!”
身子伏着,慢慢僵了,疲了,木箱中的银针却还未刺入皮肉。那老板和妈妈语重心长,喋喋不休,哀叹扼腕,望着似是顾念厮咲幼时乖巧勤快。
而那尚且无名无姓的厮咲心下杂乱,有瞬间想向妈妈状告,诉苦,可转念一想,那花魁巫妖千面,每一面皆是平定柔和,说了也是无凭无据,闲言碎语,到时候只怕给银针扎成个刺猬。
“……嘿嘿……”
年岁长了,知晓身子以用换取衣所饱食,厮咲想着连日间洗净养护的身子上,圆圆软软的臀肉给银针扎了个密密麻麻,哪怕刺猬见了,说不准,也是自叹不如。当即心下乐不可支,痴笑几声,给老板和妈妈看来,却倒是无药可救了。
“……你这小贱种!我真是自讨没趣!”
心气急了,口不择言之际,便抬起手掌,往自个脸上轻轻招呼了几下。厮咲自知算是自作自受,无奈轻叹,咬着牙挨着银针,一根根锥心刺骨。
“连花魁的边都碰不上!就想着惹事!看你今后还敢不敢!”
银针刺入皮肉的刺痛只是一瞬,可老板和妈妈怒极,手比嘴快,这才又吐了几个字,啪啪啪啪,转瞬刺入臀肉的银针又是三五七九。痛楚之外,粗绳捆绑手脚,先前抓着酒盏,味美的油腻腻双掌又按在肩膀,或者脚踩在后背,时不时撵过已然伫立银针的臀肉,身体动弹不得,只有给人摆弄,侮辱。
“……唔……”
低吟自紧咬的牙齿缝隙间流出,暗房以外,早就面红耳赤的衰鬼嬉笑揉弄身下那物,纸窗缝隙细小,那人躬身蹲着,不时偏身,扭头,偶尔凑前再慢慢靠后,才勉强得以望见屋内春色。
熙枫瑶长身伫立转角暗侧,风中飘散的喘息和轻笑声油腻污秽,偶尔几声轻弱的低吟透过细缝。依照唱段话本所述,他该在听闻厮咲悲鸣时不管不顾,贸然闯入,扬手推开慌乱不过一瞬,随即维持满面谄笑的老板和妈妈,在娼妓惊异,却又欢喜的目光中褪下外衫,罩在娼妓沾粘咸液与苦泪的赤裸身体,拥着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和注视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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