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番外(2 / 2)
并消散了。
曾经男人再落魄穷苦,姿态也是意气风发的,在阳光下朝着兄弟和赵宸许诺不会自己一个人离开,不会丢下每一个人,车祸后食言了,金盆洗手换了出租屋,连通知赵宸一声都没有。
他喜欢观察别人的脸色,因为从小被抛弃流浪过一段时间,加上后来被魏乙想办法扔进学校里时时受到不成熟同学的议论偏见,在家里也时时刻刻惶恐会被穷苦的男人抛弃,所以做任何事时总会不自觉思忖旁人的言语举动背后的含义。
权西和霍虞他也在观察着。
就他所知霍虞原先和现在性格大相径庭。那时候……大概也是七八个月前,魏乙喝了掺了点料的酒后想强奸霍虞,(最后被赵宸打断了没有成功)这人还不是一个顶强势的人,甚至有些懦弱了,尽管长得也不错身材也够本,却总缺着那股做牛郎的劲,富婆们也更愿意点那些风度翩翩又温柔的男人。
如今学了魏乙撒谎成性性格的青年处事更加圆滑,无论是套用在客人身上的油嘴滑舌温柔体贴,还是套用在不对付的人或者魏乙身上的冠冕堂皇虚假伪善,都让人难免生疑。
权西就更别提了,家境良好管得也严,别说声色犬马,连床估计也只和魏乙上过,一个刚摆脱处男身的富家公子会把之前20年的精英教育扔得一干二净这种事他是不会相信的。
除却日常需要处理的业务和熬夜赶制计划日程,权西将大量的时间精力用在了如何满足色欲上,估计他爹要是知道家中独苗兼希望兼骄傲的儿子在外面金屋藏娇,藏的还是个大老爷们,还跟其他两个男人共享,估计当天就能一口气散了请全村吃一顿饭。
一个不切实际荒唐的念头在心里越发清晰而确切。
听起来耸人听闻,然而一旦带着这个猜测去看这几个人,就会觉得合情合理。
——魏乙失去的那些脾性分别到了他们三个人身上。
时间在车祸以后。
因果报应吗?赵宸舒了一口气,却觉得好笑,自己且不说是不是完全的无神论者,单看这种事,无论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发生。魏乙做了一堆破事,招惹来三个人,也所幸招惹的人只有三个,再多了恐怕就变成可笑的后宫争宠了。
他并没有把这种事告诉旁人,就好比权西也没有把魏乙鸡巴废了的发现广而告之一样,他们都愿意将一件事变成秘密任自己独享,不同的是赵宸的这个或许真的是事实的猜测,而魏乙本人也丝毫不知情。
他现在比之之前更加堕落,拥有自我意识的时间少得可怜,权西霍虞都像是疯了一样得了空就去找魏乙麻烦,似乎不抓紧机会的话等完全撕破脸了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然而赵宸本身喜欢陪伴——成长环境使然——虽然有时候也会草魏乙,但比起沉沦于性事,他往往更愿意抱着魏乙睡上一觉,就像是初高中时相拥在狭窄的小床里的那些回忆。他有点怀念那个逼仄少见阳光的地下室,空气里是微微发霉的味道,窗户外看出去没有天空的蓝色,细小的灰尘在阳光下跳舞,但男人有力的臂膀搂着他,温热的身体靠得很近,鼻腔萦绕的是男人淡淡的汗臭与烟草香。虽然可能那天挨了揍、伤口刺痛感逐渐泛开,但一切想起来都是甜的。
就算被别人说是病态也无所谓,至少给了他鲜少温暖的是魏乙。
他甘之如饴。
赵宸从梦中惊醒,披了件衣服下床,没有惊动隔壁的霍虞缓步走到男人的卧室。
今天他没有遭受那些事,睡得有些安稳,身上乱七八糟的痕迹变得浅淡,薄被滑落大半,他伸手给掖好。
权西送的假肢倚在床头柜边上立着,他下意识去看被子下男人突兀缺了一截的小腿。神色复杂得盯了良久。
青年的脸庞在拉了窗帘的室内看不清表情,他人也是静默的,像一尊雕像站在床边。想了想,伸手从披着的外套内衬口袋里取来烟盒,熟练地轻敲盒盖弹出一根烟,并不点燃,只是咬在嘴里,苦涩的烟草气息萦绕唇齿间。
外面安静地很,富人区的高档管理让车声也远到听不见。偶尔会有几声虫鸣,更衬着静谧。
赵宸想,到底是喜欢成了执念,执念又裹挟着自己做了些错事。那些人却是执念成了喜欢,难以挽回曾经做过的错事。
但至少,他还能站在这里,在沁凉如水的夜里给着凉的男人盖一下被子。
梦里,他趴在男人宽阔的背上,叼着烟的男人带着他走过了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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