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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当然不会变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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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少野家里出事,是林改在大二那年暑假听说的。说是蒋少野在税务部门当官的伯父进去了,连带他做生意的父亲也被查,市值千万的企业宣布破产,至于上了本地新闻,那是因为他父亲畏罪潜逃,至今都未抓获。

同学间小声地说起过,好像蒋少野那时候正倒霉催地在国内过年,遇上此事,就再也没能离开,在美国的学业也不得不从此中断。

那时候林改曾经动念,想去联系一下蒋少野,安慰安慰他。无论他们之间有过什么不愉快——姑且这么定义吧——但大事面前,蒋少野如果需要他,他总会提供帮助。

可是他却没有蒋少野的任何联系方式。于是只有给周礼则发短信,问他,蒋少野还好吗?

周礼则回复:似乎不太好,你要找他?

林改想了半天,还是求助:我现在找他合适吗?

周礼则说:其实我也见不到他,发消息他也不回,你给他发一条试试。

林改噎住。周礼则一定想不到他连蒋少野的号码都没有,他也不知如何开口再去问——毕竟在周礼则他们眼里,他和蒋少野曾经是那么亲密。他犹豫很久,直到半年后,听说蒋少野在临江风光带上盘了一家小酒吧,似乎生活终于稳定下来,他再想提,却也没有机会了。

从老城区开车到这里还得四十分钟,林改本想问蒋少野是不是直接过来了,话到手底,又变成:“那你开车小心。”

对方没有回复。林改打开电脑想处理一会儿文件,百无聊赖地,总会去瞟一眼手机。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盯得太难堪,二十五分钟后,手机就又震了一下:“我在你小区门口。”

林改惊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关了电脑准备出门,一边打字:“我马上出来,你稍等。”

蒋少野说:“不着急,我今天发现了一条近道,等下带你抄过去,我们很快就能到。”

他的声音爽朗,似乎只是抄近道这么小的一件事,就让他高兴起来了。

读书的时候林改喜欢和蒋少野一起玩,多少也是因为蒋少野很容易高兴,抖两句机灵就能让蒋少野笑——让一个看似高傲的帅哥笑起来是很有成就感的事。

林改拎上钱夹,出门前最后照了一遍镜子,蹬上帆布鞋便跑了出去。

虽然已是黄昏,但盛夏的阳光还是很毒辣,将地面上都照出了蒸腾的虚影。林改的脚步不断地踏上自己的影子,哒哒哒地,穿过了公寓楼间的树丛,汗水很快流下他的后颈,他又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抑制贴。走出小区门之前他已经看见一辆黑色奥迪,是近十年前的旧款型,但车身干净锃亮,反射出令人逼视的光芒。

蒋少野已经站在车边。他不知是从哪里过来,穿着黑红二色的篮球背心,又探身进车里拿出毛巾,先往脑袋上囫囵地一抹。于是蒋少野的头发也认不出是什么型了,乱糟糟地迎着太阳,那双明亮的眼睛抬起,便看定了林改。

那一瞬间,林改想,蒋少野好像一点也没有变。

就连他锁骨上躺着的那一串红绳,都还歪歪斜斜地处于原位。

林改带上笑容,大力挥了挥手:“蒋少野!”

蒋少野带他走到副驾驶边,两人离得近了,能清楚闻见蒋少野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林改有些奇怪地问:“你这是刚打了篮球?”

“嗯,从体育馆过来的。”蒋少野说,“老周去接他太太了,楚琴先去饭店占座。”

哦,林改听明白了。他和周礼则、楚琴三个,正一起打篮球呢。他眼里的光无可避免地黯了黯,下意识说了一句:“怎么不叫上我?”

蒋少野给他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闻言一怔,一手搭在车门上看着他:“打球吗?你不是身体不好……”

不对,自己本来就不应该说那句话。林改很快笑着打断他:“信息素紊乱是青春期的毛病,我早就过青春期了。”

蒋少野顿了顿,也笑,“我倒觉得你一点也没有变。”

话题就这样被圆了回来,林改还下意识摸了下脸,“是吗?”

蒋少野说:“上车吧领导。”

林改只好低头上车。蒋少野绕回驾驶座,车门关上后,林改才感觉到车内冷气正嗖嗖地急吹,令他刚流出来的汗水都尴尬地憋住。

蒋少野侧头打量他两眼,嘴角含着轻笑。这笑让林改觉得,自己即使换了发型,摘了眼镜,穿着笔挺昂贵的衬衫,却还是当年那个成绩比脸更好看的丑小鸭。

他有些微妙的不服气。明知道上一个话题已经结束,却还是小声地坚持:“我怎么可能没变,我也是结过婚的人了。”

蒋少野发动汽车,一时没有接这句话,话茬落在骤冷的空气里飘荡。林改又悄悄看他,试图转圜:“你也一点都没有变啊。”

蒋少野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当然不会变了。”

林改静住。

车内缓慢地散发出极淡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这是蒋少野的车,总难免沾上一些。这味道对林改来说已经有些陌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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