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真相(2 / 3)
是今天的偶遇,他一辈子都不打算再联系她。他希望她彻底忘了自己,去过属于她的充满朝气的生活。
程琳恩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当时有个女孩找我,给我看了你们睡在一起的照片。”
江屹泽想了想,眉头皱得更紧了。“那时我经常陷入昏迷,若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很热衷照顾我,她对我有几分好感,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她。”至于照片,他没有主动跟人拍过这种东西,但有时他醒来时,会发现若雯躺在他旁边,每一次他都会把她赶走,但他到底是个病人,精力差,行动也不便,没法严防死守。
程琳恩闭眼,那女孩到底是谁不重要,既然他说没有,她相信一定是没有,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没必要再编造什么了。
“为什么要消失,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再睁眼,程琳恩眼中已无愤恨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失望。
江屹泽一直抑制得很好的平静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他知道她会受伤,她受伤,他和她一样受伤,而且是肉体和心的双重伤害,生病的日子很难熬,那阵子,他时常升起自杀的冲动。
他不是对她没有信心,没有凄惨的人是他自己,因为他太骄傲了。
当医生告诉他即使在最乐观的情况下,术后他的认知功能也不可能再恢复到先前的水平,当他知道事业这个概念对他已经就此烟消云散时,他想,好吧,如果老天要戏弄他的人生,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只是这样的苦他一个人受就够了,没有必要再拖一个人进来。他可以余生做一个米虫,随时随地顾一个人照顾他,只是这个人没必要是她,也没必要让她目睹这样凄惨的他。
“我从没质疑过你对我的感情,恩恩。”江屹泽语带苦涩,“我知道无论生死,你都会守在我身边,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希望你活得自由、快乐,就像从前你与我在一起的那样,而不是成天围着一个病人转。”
“那又怎么样,夫妻不就是什么都要一起经历吗?!”听见他叫自己恩恩,程琳恩有种瞬间回到过去的错觉,情绪不受控制地退回当年那个容易冲动的小女孩。激动地把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她就有些后悔,她现在已经和别人结婚,这话算是失言。
江屹泽胸膛起伏,她还是那么天真乐观,她不知道在术后最初的半年,他都经历了什么。他会尿崩,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即使要说的是我想喝水这样的句子,说出口都感觉艰难;他看不了书,稍微读长一点的句子就感觉吃力,仿佛有人在他的脑子里塞了一块海绵,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智障。
这让他更加觉得当年分手的决定是正确的,他一直视自己为他们关系中的守护者,他喜欢保护她,指引她,让她全心全意地依赖自己。倘若他不能再提供这样的服务,他不觉得自己还有待在她身边的意义。
苟延残喘这种事,适合一个人躲起来进行。
“你现在不是过得挺好?嫁了人,对方也对你不错。”江屹泽强压住心中的涩意,故作轻淡地说。他要把他的面具戴牢。
“我根本就不爱他!我是因为爸爸的生意出了问题才跟他结婚的!”程琳恩冲他嘶吼。
下一秒,她瞥见不远处一个影子迅速地从一株灌木后离开,向着相反的方向远去。
那个影子移动得很快,且很快就被其他的树木遮住,消失在曲折的中庭回廊。程琳恩没有看清那人是谁。
而江屹泽,在听完她惊世骇俗的吐露后,面露错愕,随后陷入长久的沉默。
感觉眼泪即将夺眶而出,程琳恩不想再纠缠下去,毅然决然地扭身进了酒店大楼。
容建成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宴会礼堂的,只知道再回神时,人已经在室内,有熟人在跟他搭话。
几个呼吸之间,他已经能和人对答自如,只是心一直落在胃的位置,压得他透不过气。那句“我根本不爱他”在他脑子里如诅咒一样回旋。
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只是亲耳听到之际,才发现一直以来,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那一瞬间,他竟不由自主地夺路而逃,感觉再听一个字胸中就会有什么东西爆炸。
可笑,三十多岁的他,好像才真正体会到爱上一个人的滋味。
这一定是惩罚,是对他从前不认真对待感情的报应。
原本他想着,一生的时间很长,感情可以潜移默化培养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就是傻得乐观。
程琳恩没有返回会场,她独自回了酒店房间,扑到床上开始哭,一直哭到容建成回来。
容建成哪能发现不了她在哭,只是他也没有力气再去戳穿什么了,他们的房间是一个套间,有两张大床,他径直去了另一个房间的卫浴,洗簌后直接歇在了那边。
程琳恩本来有些忐忑容建成会发现她的异常,还纠结要怎么跟他说明这一切,接着她发现他对她中途不辞而别一句不问,回来后一句话都没说就径直睡下。她始终在自己的房间,没见过容建成的脸,想了想觉得很可能是他喝多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