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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猎德呆了半个月,几乎将城中边边角角都摸清楚了。
城中的一座佛堂一直戒备森严,来往僧人虽然身着僧袍,却毫无慈悲心,中午的时候还偶尔闻到肉香。这是其一。
另外一处是一座小楼,她夜探小楼的时候意外发现有一个暗门可以通往地下,但是因为时间紧急,她并没有下去探查。只凭着吹上来的冷风感觉到这个暗门通往深处。这是其二。
最后一处几乎不用找,她偶遇家奴当街打了一位拦路的女子。女子说这是城中恶霸的地盘,就连那些皇亲国戚都要避让地头蛇三分。这是其三。
三处地方她都有心再次走动探查,但是被大爷爷交的差事临时绊住了。大爷爷让她通过猎德联系本家,吩咐十三叔出来,又让她亲自跑去流泉找一位叫大岛松月的人。流泉离猎德来回要十日的路程,她骑着快马本来能节省出几日来,但是不巧到了流泉却找不到大岛松月。
光是找这个人,就让她忙了快一周,最后在纱织的店里找到了,将大爷爷的信物转交给他。
“你爷爷当年随使团东渡日本,让我十分敬佩。”大岛松月仿佛他乡遇故知,拉着她聊个没完。
雍怀瑜只好陪着听他追忆往昔。什么传道啊,风雅啦……她看着大岛松月的秃脑门,一张一合的嘴,好像水里的大草鱼,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反正不管对方说什么,她只要给一个鼓励的眼神,或者嗯一声点点头,对方就会自顾自的说下去。
这场回忆,耗费了她整整三天的时间。从白天讲到黑夜,从黑夜讲到天明,两个人短暂的睡觉时间根本不够雍怀瑜恢复听对方继续讲话的心情。
一张一合。
时间滴滴答答,她耳朵里只有纱织的衣服上系着的铃铛,眼睛里只有纱织衣服上艳丽的花纹。至于大岛松月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你爷爷让你来,只是找我吗?”大岛松月终于说累了,第四天问了这句话。
雍怀瑜下意识的点点头。
大岛松月一看到点头,就像是上了发条一样,激动的说:“你爷爷还记得当年的约定。”
老人家们的约定,她可一点都不想知道。敷衍的应付几句,就说自己还有事要告辞,不等对方说什么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等她出了门,纱织轻声笑说:“真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小姑娘。”
“她爷爷是想让我助她一臂之力。当年我拿出这个玉佩作为信物,大岛家,见此玉佩,需舍身相报。”大岛松月轻抚着自己妻子的遗物,自从妻子因病过世,他就带着纱织离开日本,来到这里作为使者生活,后来新使者接替自己,他以年老体衰为由没有回去。两个人在这里开了一家清酒店打发时日。没想到这么多年,这枚玉佩还能回到自己手中。
纱织有些紧张的看着父亲。父亲年迈苍老,若是真的舍身相报,此去定然凶多吉少。她在这里只有父亲一个人可以依靠,如果父亲去世,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去哪里。
大岛松月为了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恩人,就算是年老体衰也肯赴死,他吩咐女儿取出自己家传的武士刀,穿上当年的铠甲,牵着老马去找雍怀瑜。
“父亲,祝你一路平安。”纱织替父亲穿戴好铠甲,绑好宝剑,跪在地上行礼送父亲出门。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时割舍不下,想要开口又觉得自己喉咙被堵住,只能一语不发的牵着马出门。
衰草,残阳,月代头。
古道,西风,老战马。
雍怀瑜骑着快马在回猎德的路上。
束同光在地牢中叹口气,听鸽子大叔不停的念叨。
“你说她真的回来吗?你和她真的熟吗?”鸽子看着墙上的划痕,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对方怎么还没出现?
束同光看了一眼鸽子,说:“一定会来,她一定会救我们出去。”
“可是这都半个多月了,要不是对方只想挟持我们,恐怕现在都化成白骨了。”他无不担忧的说,他才三十五岁,那么多姑娘没聊过天,那么多好酒没喝完,可不想耗在这个牢房里一辈子。
她捧着脸看着蜡烛豆大的烛光,说:“古叔叔,你真的是一代名侠吗?”
真的是和石自怡成为刀剑双雄的名侠吗?怎么会这么唠叨?已经唠叨半个月了,耳朵都要出茧子了。名侠守则第一条不应该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吗?关进来一周的时候就开始担心他家里的酒变酸了,家里的猫饿到跑走……
名侠要都是这样,她还是宁愿先自杀。
“你这丫头怎么懂我们人到中年的压力,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张嘴嗷嗷待哺,你无事一身轻当然能说风凉话啦。”鸽子隔着牢门发牢骚,用手尝试掰精钢做成的牢门,最后弄得一身汗。
“你上次不是说家里就你一个大活人吗?你十年前怕仇家寻仇,就连奴仆都散了。”束同光眼皮开始打架,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我上有从小养到大的老乌龟一只,下有刚断奶不到三个月的猫两只,还有一只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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