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烈火(二)(1 / 9)
人倒霉起来,甚至能在放学路上遇到黑帮交易,被绑架。
这概率不比中彩票低多了?
姜烈双手被拷在一根水管上,不无自嘲地想。
这儿是城郊一处在建工厂,他被手铐锁在二楼,透过窗户上的水珠,他能模糊看到厂房外面用夹芯板简单围起来的围墙,和一条笔直延伸向远方的沥青公路。
雨后的天空灰蒙蒙的,路边没有别的建筑,高大的树木一颗接一颗,像是张牙舞爪的怪影。
姜烈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但绑他的人好像在隔壁房跟同伙吵架,暂时没人管他,这厂房隔音不算好,从他们带着焦虑的几句话中,姜烈知道了他们在被警方追捕,出入戒严,没办法逃出青空市,只能躲在这里苟延残喘。
他把视线挪回室内,不算开阔的房间里,有一台家用型号的柴油发电机,应该是应急用的,周围放着几个塑料桶,隐约能嗅到油味。天花板上简易地用一根电线吊着个电灯泡,靠墙的位置铺着地铺,男性的衣物随意地堆着,成箱的方便面和可乐已经空了一半。其余的,就是林立的钢架和木箱,应该是本来就属于工厂的东西。
姜烈努力地记着房间环境,过了一会儿,那几个匪徒回来了。
“……这时候你带人回来!嫌我们死的不够快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姓周的不想亲手沾人命,我只能先带回来。”
“我不管,得尽快处理掉,尸体不要被人发现,如果他家人报警失踪……”
“哟,这小子醒了啊。”
讨论声顿时停了下来,姜烈偏着头,如锋的浓眉下,眼神凶狠地看着他们。
这伙匪徒有三个人,其中一个约莫三十岁,块头高大,刚毅的下巴上留了层淡淡的青茬,右脸上两道明显的刀疤。
另一个矮一点,黑色短发,却在几处发尾挑染了红色,黑色背心遮不住的手臂上纹着一对黑色翅膀,气质十分张狂,属于走在路上,行人就会自觉避开的标准不良青年。他的声音姜烈熟悉,就是当时在巷子里交易的那个。
最后一人,形象就质朴了很多,简单的牛仔裤加衬衣,眼睛很圆,身上也没什么过度的装饰,如果不是出现在这里,很难让人想象他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这眼神,”那个穿背心,挑染了发尾的男人走过来,捏住姜烈脸颊,让他抬头看着自己,“老子喜欢,哈,怎么,不服气啊小崽子?”
“阿乐。”刀疤男皱眉看着,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隐患很不满,“夜长梦多,现在不是玩的时候。”
他是个沉稳的人,如果姜烈只是个瘦猴,他也不会反应那么大,但恰恰相反,这个被他们搞来的高中生不仅身高不俗,还有一身漂亮的肌肉,具备成年男性的威胁性。
阿乐捏了捏姜烈的脸,又摸了他的眉毛跟鼻梁,很满意似的。闻言撇了下嘴,不屑道:“被锁着能干什么事。”
刀疤男的外号果然跟刀有关,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出来打圆场道:“刀哥,就算杀了他,我们也只能把尸体留在工厂里,还是等我们转移地方的时候再把他弄死留下,还能模糊一下条子的视线。”
刀哥沉默,似乎被说服了,静静地坐到地铺旁边,点了根烟。
阿乐朝那个男人眨眨眼,做了个wink,笑嘻嘻道:“家昌,很识趣喔。”
姜烈暂时捡了一条命,但完全高兴不起来,鹰一般的视线来回观察了三人,并没有进行无意义的叫骂。
阿乐被看得有些不舒服,揪着他的头发在水管上磕了下,发出清脆的嗡嗡声。
“怎么不说话,哑巴?”
姜烈咬了咬牙,说:“你想听什么?”
阿乐显然是那种以欺负他人为乐的社会渣滓,而被铐住双手,身子又结实的姜烈就是他最好的玩具,他放肆地扫了眼姜烈全身,笑哈哈地说:“先叫两声爸爸听,不然接着揍你。”
姜烈总觉得这个阿乐看他的眼神,跟另外两人完全不同,但他没细想,咧嘴一笑道:“我爸?我爸早死了,骨头都被狗吃干净……”
又是嗡的一声,姜烈脑袋被撞得发疼,阿乐走远去开了瓶可乐,“无聊,嘴皮子倒是利索。”
家昌笑呵呵地看着,说:“这小子好像不怕我们啊。”
刀哥审视地盯着姜烈,阿乐放下可乐,重新走了回来,说:“老子有的是办法玩到他怕。”
“这个年纪的毛头小子,就是爱逞能,爱面子。”阿乐从腰间拔出手枪,指着姜烈脑袋,“估计打架时候都没见过血。”
被黑黝黝的枪口指着,姜烈知道这是真枪,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他闭了闭眼睛,问:“你们杀过人?”
“哈,当然。”阿乐炫耀地笑起来,故意凑近姜烈,嘴巴几乎和他贴到一块儿,压低声音说:“前几天才杀了个,血从喉咙飙出来,他叫都叫不出声,呵呵……怎么,怕了?”
姜烈盯着他,很想就这么把他脸咬下来一块儿,但他强行忍住了这股子怒气,这除了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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