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难（2 / 3）

但是可能……也没有以后了。

想到这里，他就被巨大的痛苦压的无法呼吸。

当林迈入宫殿的时候，沙利斯一直在这里等他，两个人都沉默好久。最

后还是林鼓起勇气先开口说：“我很抱歉——”

他除了道歉并不想给自己找借口，他曾经异想天开的想在水池里养人鱼，天知道沙利斯同意的时候心里又有多大痛苦。

他觉得自己思绪特别混乱，几次试图开口，但是脑袋里都是两个人曾经在一起的记忆片段……

所有一幕幕都像电影一样做最后的回放，然后演员表播完之后就会安静的谢幕。

记忆里面沙利斯永远都是优雅的微笑着看着他，和面前这个脆弱苍白的男人截然不同——

“我很抱歉——沙利斯，我并不想开脱这一切，抱歉给我点时间，冷静一下给彼此思考空间——”

“我们先分开吧。”林勉强让自己声音显得平静而不颤抖。

沙利斯将脸埋在手心里没有回答，过了好久，他沙哑虚弱的说：“大君殿下，可不可以将他送走，我们重新来过——”

林心里酸涩极了。

“抱歉，他有了我的孩子——”林只能强撑着自己回答他。

然后黑发魔王也沉默了。

沙利斯看到面前面无表情的黑天使，心里深处传来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是要和我结束了么，他是要和他的小人鱼在一起了么。

沙利斯对他的黑天使爱意日益加深，直到这庞大无比的感情压垮他最后一根脊梁，使得他尊严碎裂只能悲哀的匍匐在地上的尘土中。

他想扑到黑天使的怀里求他别离开，也想哭求他不能为了人鱼对他这样残忍。

也曾想过如果选择和他分手就以死威逼——

但是仅仅一个“分手”念头，就让他抽干了所有力气。

他发现这个沉甸甸的感情让他面目全非，变成了连他自己都厌弃的样子。用心经营的感情以这种惨烈的结局收场。

更悲哀的是，沙利斯发现自己无论怎样痛苦，都不舍得让他心爱的天使为难。

他又怎么舍得对方为难呢。

最后沙利斯什么都没做。

他神情恍惚的说：

“好。”

他们前几天还在商议将人鱼少年送养给别人，结果结局反转，反而是他们不得不被迫分开。

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波折，像突如其来一辆卡车，横冲直撞的往一个意想不到的路冲去。

林没办法丢弃貌美的小人鱼，尤其是他肚子里还有了生命。林心里情绪翻涌起伏，最后他还是走出了大殿——

已经一错，就不能再错。

阿多尼斯站在城堡正门口等着他，他披着一个单色的斗篷，将美丽的脸罩进阴影里。他的脸颊绯红，神情羞涩，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林。

林强迫自己不去回头看一眼这个城堡，冷淡的说：“如果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林不知道说给谁听，道：“阿多尼斯，人的路只有一条，别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少年将身体埋在对方宽阔的胸膛里，用拥抱给予回应。

刚经历剧烈性爱的阿多尼斯还是很虚弱，林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一把将少年抱了起来。

人鱼环住对方，将美丽的下巴靠在对方的肩上，整个人轻飘飘的毫无重量。

林没有选择立即展开翅膀飞离这里，而且选择抱着阿多尼斯一步一步走出城堡，做最后的告别。

地狱暗红色的天空和土地荒芜至极，但是却很熟悉，现在看起来这个地方还有点可爱。

就在林抱着少年要离开的时候，宫殿的大门猛的被撞开了——

沙利斯不顾一切的向前跑着，沙利斯跑遍了所有的地方，跑的满头是汗，焦急的四处张望。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魔王陛下疯狂的四处寻找——

他不顾皇宫侍卫惊讶的视线，只是尽全力的跑着，生怕慢一点。

他的优雅已经消失不见，华贵的礼服散乱，王冠也有些歪斜，脸上只剩下狼狈和仓惶——

沙利斯跑到城堡的大门前，面露悲哀看着天空。

忽然他转身，目光落在远处的黑天使身上——

黑发青年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我的大君——你，这是，要去哪里——”

沙利斯努力克制自己不能开口骂街。

如果没错的话，这件事里最可怜的是他，而他连哭一会的时间都没有，还得飞奔过来哄他的小天使。

妈的作孽——

魔王本来在宫殿里伤心的难以自已，挥退了所有的侍卫，结果没过多一会侍人禀报说他的天使长带着人鱼要离开了。

沙利斯惊惧的连伤心时间都没有了，只能气急败坏追出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行，还是好想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