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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战(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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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论技巧实属末端,但胜在实战丰富,刺劈躲闪全靠经验,在黑暗中也能自保无伤。

杨炎幼清捡起掉落的明似月,与盼杨并肩,虽为不同派别,却好像异体同心,顺畅自如,一时竟能与四人势均力敌。

一行人看事态急转直下,阿育的药力逐渐现出颓势,只得且战且退,最后一人从怀中掏出烟弹掷向杨炎幼清,后者下意识挥刀劈成两半,谁想烟弹破开后爆出障眼烟雾,顿时浓成一片。

“退!!”杨炎幼清扯着盼杨将他护在身后,快步推出浓雾,而那一行人也趁机逃走。

盼杨被熏的双眼泛泪;“他们是谁!?”

杨炎幼清面容冷峻,一语不发,此时家丁私兵悉数赶到,留下几个保护杨炎幼清,其他人跟随庞平追了过去。留下的人还有衣衫不整、只披着外袍的璎娃媛月,显然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我刚在屋里看书,忽然就有人来,追着我杀,要不是有这池……”

还未等盼杨诉说完,只觉眼前一晃,接着一声脆响耳边响起,竟是杨炎幼清抽了他一耳光。

“我平生最恨鬼话连篇,信口开河之人!!”杨炎幼清铁青着脸,竖起两条浓秀的眉毛,指着盼杨;“你在给我说一次,那一手刀茧怎么来的!!”

盼杨捂着脸愣怔片刻,扑腾一声跪在地上,眼含热泪仰望杨炎幼清;“叔父……我……我说谎实属无奈,我怕叔父你也赶我走,我为求生存做过许多不得已的事……我怕你知道了嫌弃我……”

“闭嘴!别叫我叔父!你爹都不认得东西叫我做什么!谁知道你是不是他儿子!”

“我是我真是!不然玉蝉怎么来,我也不会连有人汇钱这事都知道……”

“闭嘴!限你在天亮前滚出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我自逍遥这么久,头一次被人偷进府里,明天天不亮我就要成全尹国的笑柄!滚!!”杨炎幼清说罢,拂袖而去,璎娃紧随其后,其他人面面相觑,纷纷跟着走了,媛月扶起盼杨,小声让他回屋去,便也跟着队伍去了。

盼杨浑身湿透冰冷,四肢颤抖不已,佝偻着腰在原地,惶惶然仿若灵魂出窍,他怕杨炎幼清知道真相会嫌他污秽,谁想这么快就暴露,还失去了得之不易的薄福,明天起,他又要重回街头,不再是杨炎府上的小公子,而是乞儿盼杨。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果然一切都是黄粱一梦。

天渐渐明,庞平等人终究没能追到贼人,为防止传出去风声,他们迅速赶回,收拾府内残局,除去盼杨外间那个枉死的小厮,没有其他人受伤,遗落下的残破武器也不是什么有名头的,许是城中铁匠铺买的,具体是谁采买还要继续追查。

盼杨回房愣怔了一夜,坐在床边姿势也未变,一身湿衣服也生生闷干,挂着荷叶残片,待到媛月来时,他还如木雕泥塑版低着头。

“小公子……”媛月倚门轻唤,几声后,盼杨才慢慢抬头,双眼无神。

“小公子,去前庭用膳吧,”媛月看他形容枯槁憔悴,一边脸上还肿起,知道是受刺激了。

“用膳……?”盼杨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园婆的早膳,说是昨晚上小公子受了惊煞,一大早炖了些羊肉要给小公子温补。”

“我……那我……我还能去……?”盼杨站起身,磨蹭着不敢上前,卑怯不已。

媛月看他虽比来时高壮些许,却仍带孩子相,不由心生怜爱;“能去,我家公子一直是急脾气,时晴时雨,昨晚他气急攻心说了重话,你且听听便罢,莫要放在心上,现在一夜过去,他早就气消了。”

盼杨刚要走,被媛月拦住,伺候他换了身干净衣袍,一身月白羽缎长袍罢了,头上重用丝绦梳起,二人一前一后,去了前庭。

前庭处,杨炎幼清已经在了,穿一身密合色木槿花织锦缎对襟道袍,腰间配蜜色丝绦,璎娃跪在身后正给他束发。

盼杨经历昨夜,越发不敢瞧他,只心中苦闷说不出口,可抬头看见亭内两张食案,确是有自己那一份饭食,还有羊肉,又觉得有酸楚涌上心头,不再计较什么。

落座后,杨炎幼清转动眼珠瞟向盼杨,见他眼底乌青,似是一夜未睡,一边脸肿起来,可怜巴巴的看着羊肉,一动不敢动。

杨炎幼清发现只要他不穿杨铎旧衣,自己就敢看他,也能将他看作盼杨本人,譬如现在,虽然日渐有了青年模样,但仍是个少年郎。

这少年郎昨夜被贼人追杀,还被自己打骂,现在吓坏了。

杨炎幼清看罢,深叹一口气,也不提昨晚驱赶之事,单说了句;“吃吧。”

盼杨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本想答应一句,却嗯出一声抽噎,眼泪随即扑簌簌落下,只能用新换的羽缎袖子擦拭。

“哭什么,吃!”杨炎幼清看他哭的可怜,知他是被自己吓着了,无奈之中夹杂着愧意,催促完就自己低头先吃了。

“嗯!”盼杨憋回去眼泪,他此时仿佛得到大赦的死囚,生命重又崭现光华,吃起饭来狼吞虎咽,异常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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