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布勒玛(3 / 3)
纳刺哈脸上的笑容逐渐挂不住,一个高壮的汉子,在女子面前露出窘态,塌着后背,百般讨好;“哎……乌额玛……二十多年前的人……哪那么好找,我这段日子没干别的,就……就找人了。”
“找不到就不找了!这伯谦闲的没事,找什么亲人,怎么早不去找,都二十年了,有也早死光了!还等着他找?”乌额玛愤恨道;“我阿帕也是,被他迷了神志,还真给他找去!”
这两人在蝉予面前说话,蝉予一句也听不懂,他的全部注意都在那女子的手上,玉蝉就被他捏在手里。
“玉,我的,”蝉予试图引起二人的注意。
乌额玛转头看向他;“他想干什么?”
“他一直要玉,”纳刺哈解释,说着冲蝉予吆喝一声,想吓退他,然而蝉予对他看也不看,只盯着乌额玛,重复刚才的话。
乌额玛上下打量蝉予,最终目光停在他的手上,那是一双伤痕累累的手,手心还有硬茧,他果然不是和尚,是个武士!
“想要?”乌额玛冲蝉予一晃手里的玉蝉,将它塞进自己口袋,随即拿起一把弯刀,挑衅道;“用你的实力来拿。”
蝉予莫名看着她,纳刺哈见状将另一把弯刀扔给蝉予,站到一边端着臂,幸灾乐祸。
蝉予拿着弯刀,明白了乌额玛的意思,这境地对他来说是最坏的,这女子显然不是一般人,伤了她,自己有难,输了,一样有难,总之是横竖都过不去这一关。
可乌额玛不给他思考的机会,挥舞着利刃就劈砍过来,蝉予下意识格挡,退后几步,无奈之下,熟练摆出架势迎敌。
“他还真不是和尚!”纳刺哈在一旁惊讶。
不远处,一片金白色的高阁之中,一个穿着米色缎面单袍的中原男子走到浮廊边上,垂眼望向平台。
一个穿戴朴素的霜勒侍女拿着一件白色大氅走过来给他披上;“主,您身上有病,这里风冷,快穿上。”
被叫做主的中原男子回过头,他容若冰玉,光彩照人,一双细长丹凤眼半睁半闭,有几分菩萨的慈眉善目,只是左眼下的黥面,又将他撤回了凡尘。
“那可是乌额玛?”主轻声问。
霜勒侍女将伯谦的鬓发从大氅中梳理出来,望了一眼;“是乌女!”
“她怎么与一个和尚打起来了?”他声调平缓温润,与吐字粗犷不拘小节的霜勒人大不相同。
“让她住手,那么多霜勒武士还不够她玩吗?何必欺负一个出家人,白琪,你下去呵斥住她,”言辞中,有毋庸置疑的态度。
被叫做白琪的霜勒侍女不敢怠慢,提起裙子就往楼下去。
主依靠在半人高的栏杆边往下望。
须臾后,乌额玛将那和尚掀翻在地,周围霜勒人发出欢呼,乌额玛得意洋洋,挥舞弯刀在那和尚身上划出一道血口,他一蹙眉,有些看不下去。
还好白琪及时抵达,半弯着腰跟乌额玛讲明来意。
“他管我做什么!!”乌额玛听了白琪的话,大发雷霆;“他以为进了我阿帕的房纬,就是雄布勒玛的女主、是塞姆提的国母了?还管到我头上!他算个屁!!”
一旁的纳刺哈看乌额玛口出狂言,吓得恨不能上去捂住她的嘴;“乌额玛……算了算了,伯谦大人应该是看出他是中原人,想看看是不是自己亲眷……”
白琪颤抖着夹在这些人中间;“我……我只是传达……主的话……请乌女停手吧……”
“呸!什么主!他只是我阿帕的玩物!”乌额玛精准看向高阁,那里有一道米白色的身影,正是伯谦;“你告诉他!我今日,看在我阿帕的份儿上,给他个面子不杀!可这和尚若不是他的亲属,是死是活我乌额玛说的算!”
白琪松了口气,赶紧回身跑回去。
纳刺哈趁机献殷勤,扶着乌额玛坐下,拿来果干给她消气;“算了,咱们不跟他生气,他是男子,又生不出后代,这小到雄布勒玛,大到整个塞姆提王国,以后都是你的!何必跟他过不去……”
“他应该庆幸自己是男子,”乌额玛果真慢慢消气,拿起一个果干扔进嘴里;“他若是女子,敢生个一男半女,我就连他带孩子都杀了!”
乌额玛说得如此霸气,迷的纳刺哈心荡神驰,只会傻笑,他还想说点什么,一边的蝉予站起来了。
蝉予用弯刀支地,喘着粗气看向乌额玛,重复着那个字;“……玉。”
乌额玛含着果干,意外看向蝉予,似是没想到他意志如此坚韧,不由生出几分敬佩,转头看向高阁,乌额玛内心对伯谦还是有几分忌惮。
“叫个懂中原话的来,我要问问他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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