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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付出代价。仰头深吸一口气,蝉予四肢冰冷发麻,他忽然意识到,今生再也遇不到杨炎幼清这样全心全意为他好的人了,他仿佛耗尽了一生的好运遇见这个人,可惜他不结善缘,短短几年的幸福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紧接着便是一路坎坷,几次将他逼入穷途,如果再来一次逃亡之旅,蝉予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可他想活,他还没有报仇,他必须活……至少在报仇成功之前,为了杨炎幼清。

伯谦并未催促他,只静静地看,心中百感交杂,蝉予让他想起将近二十年前的自己。

那时伯谦没有他的好运,为活命逃到撒拉勒河西岸,被霜勒人抓住当作奴隶对待,曾经享尽荣华富贵的他像牛马一样被拴在木桩边,承受过路的人随便审视,经过几日的暴晒饥渴后,被一个香料商买走,他在那人家中受尽屈辱折磨,待到一年后,假装乖顺的伯谦得到出门的机会,他怀揣国恨家仇,想要回到中原,可事实却是无能为力,他万念俱灰打算寻死,一头撞向迎面而来的珞金马车,谁想这居然是共主吉偈央木的座驾。被惊扰后,共主下了车,看到满头是血的伯谦。简短对视后,伯谦摇晃着站起身,在众人的惊愕中,用生涩的霜勒话说,我是炎国太子。

也是这句话改变了他的命运。

现在看着蝉予,伯谦仿佛看着曾经的自己,一样的凄惨境地,一样固执不服输,可越是这样坚硬,越容易折断……这是他当奴隶时悟出来的。

他不想看着另一个自己,再次走入奴隶区。

蝉予僵硬片刻,最终挪动了步子,伯谦全身绷紧,眼睛瞪的酸疼,意愿呼之欲出,倘若蝉予真的转身走出这个房间,他将前途堪忧,自己也帮不了他。

蝉予没理会伯谦,半弯腰将那个哑巴侍女扶了起来。

哑巴侍女楞楞地看向蝉予,接着全身一软瘫倒在地,哭着给他磕头。

伯谦攥攥手,他居然出汗了。

“我不喜欢女人……可我也想活着,想报仇,”蝉予摇摇头;“等杀了高祯……我就去向他赔罪。”

伯谦听懂了,蝉予所说的“他”,便是他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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