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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种种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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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中娇养的少年丝毫不畏惧冰冷的风雪似的,握着小工具,用力的挖开土壤。等回了神殿,老祭祀才发现他的手都冻坏了,白嫩的手高高肿起。

斐第二天去的时候,小孩已经醒了。

“我叫伊夫利特,漂亮哥哥,你叫什么啊?”稚嫩的童声带着儿童特有的软糯,小小的孩子拉住他的衣角,乌黑的眼睛望着他。

斐趴在床边看他,轻声说,“我叫斐。”

皇宫的人寻了许多天,对于国无储君的忧虑胜过了对于神殿的敬畏,他们终于踏上神殿。

“尊敬的祭祀,我们的小王子不见了,您可曾见过他?”

老祭祀心中微动,细细一想,便明白了小孩子的身份,于是他说,“见过,我带你去寻他。”

可是斐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他听着那人的话,在心里默念着:没见过的,没见过的。然而一向顺他的意的祭祀,这次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他没有这样说。

那个小孩子是他捡的,他是属于他的,他不愿意让他离开。斐精雕细琢的脸蛋皱了皱,他撇了撇嘴,像要哭出来似的。

小小的孩子伏在父亲身上,乌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仿佛在怪斐不要自己。

小孩子起初总是来找他,他们在星夜躺在山野,看着天空高悬的星星,在舒朗的夜中讲着各自最近发生的故事。小孩像一本神秘的、包揽万物的书籍,什么都知道,斐听他讲树丛中的小昆虫,它们什么时候结茧,什么时候化蝶;他讲王国里安居乐业的人民,讲他曾经见过的婚礼。而斐,斐什么也不知道,斐单调的生活寥寥几句便讲完了。

斐有些沮丧。

小孩这时便会抱着他,告诉他,他不知道也没关系,他会把他知道的、世界上所有奇妙的东西讲给他。

可是小孩食言了。

后来他不再来找他。

斐在神殿前望啊望,风雪剐蹭他的脸颊。直到夜晚降临,小孩也没有来。

乌云遮天,雪山映照着月色,天地皆是茫茫的黑暗,直到云破月来,清浅的广朦朦胧胧的铺洒上来。

一个窈窕的影子随着月光落在雪地上。

“不能哭哦,”女子穿着白色的长裙,裙上绽放着紫色的花朵,馥郁的香气从女子身上散发出来,她的金发如金子研磨成的细沙般耀眼,柔美的面容能让每一个凡尘中人回想自己的母亲。白皙的手指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像和风温柔的拂过。

“你是要成神的人,不能轻易哭鼻子的。”

斐听话的咬着唇将眼泪憋回去。

“这才是神。”女神俯下身,亲吻他光洁的额头。红唇柔软的像雪那样,“孩子,回去吧。”

斐点了点头,一步步往神殿走,小小的脚印留在雪地,很快又被风雪覆盖。恍惚间,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跟着脚印一起留在雪地,被风雪掩埋。

十五年后过去,斐已经成长的足够强大,于是老祭祀为他举行加冕仪式。王来按照惯例赖见证这一庄严的仪式。

洁白无瑕的神殿中,本不该出现在雪域的百合与紫藤花盛放,花朵随着微风而轻轻摇曳,像爱人在耳侧的呢喃。

老祭祀手中拿着沐浴过圣泉的花冠,在万丈金光照耀下走近斐。

斐着一身雪白的长袍,金色的丝线细密的缠绕边角,他踩着红色的天鹅绒毯子,虔诚地对着神像跪下。

像一个真正的神,圣洁而美丽。

老祭祀欣慰的看着他,手中的花冠缓慢下落,庄严肃穆如同将生灵命运一同交付。花冠很轻,纤薄的花朵彼此衔合,然而它又以单薄的身躯承载沉甸甸的荣誉。

王看着老祭祀干枯的像树皮的手一点点靠近斐的发顶。看着一个通体洁白如玉石的灵魂在涤荡最后一点污浊,要将他将与人世少的可怜的联系也断去。

王身上的每一寸皮肉都在叫嚣着。在老祭祀松手的那一刹那,王拉住了斐。

在神殿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王拽着斐跑出了神殿。

本来即将戴在斐头上的花冠由于老祭祀松了手而跌落在地上,分崩离析,娇弱的花瓣散落一地。

夜晚,王才带着斐回来。

老祭祀驱开斐,神殿只剩下王与他二人。如练月华从神殿顶部的圆形空缺投射下来,光芒灌溉圣泉,从穹顶向神殿倾泻,映出两个人的影子。一道佝偻,一道挺拔。

“王,”老祭祀颤抖着,“他是大陆最强大的祭祀,他是被神选中的人。”

“与神明争夺灵魂,是会受到惩罚的。”老祭祀试图让他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我要娶他。就算他成了神,我也要让他变成人,永远陪着我。”刚刚即位的王心如磐石坚定。

成年的王不断向神殿施压,逼迫老祭祀将斐嫁给他。

王在神像前跪了一夜,神明才从沉睡的石像中现身。

“……你的灵魂将会被放逐,你将一无所有。”

王的眼睛被一幅图景蒙住:暗黄色的土地因为过分缺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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