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密渠所在（2 / 2）

不见烟雾。

班颖弛紧张地掐紧了手心。

男人似是没注意，又或者不在意，视线专注地垂落在烟斗上。脸上的神情却不似享受，微微皱着眉，倒似乎忍受着什么。

一息饮罢，他提着手里的烟斗往前扬了扬，“那边，自己去吧，我不奉陪了。”

尽头是同样崎岖的走廊，两侧的门都刻着同样的繁复花纹，雕花的把手一尘不染，门框高大异常，几乎直顶天花板。它们一扇紧挨着一扇，让人想不通这样拥挤的门，内里房间会是怎样的构造。

“噢……好的。”班颖弛向前走了两步，在男人回头又倒回来，低垂的手有些局促揉着衣摆，“真的不能……吗？”

男人微微眯眼，直视班颖弛的眼睛，探寻的目光像两把钩子。

班颖弛身体一僵，羞惭地埋下了头，“冒犯了，对不起……”看上去有些沮丧。

气氛尴尬地沉默了半晌，男人悠悠吐出一个字：“皿。”

班颖弛愣愣抬眼，“啊，什么？”

男人嗤笑一声，没再答复，沿着来路离开了。

班颖弛站在原地，后知后觉脸颊发烫，胡乱用手背贴了贴脸，做了几次深呼吸，走向了像是被门贴满了墙面的走廊。

他像每一个第一次来到密渠的客人一样，试图从满目一模一样的门中找出些微不同，又试图从密不透风的门缝里听见什么真相，以失败告终。踌躇片刻，终于下定什么决心，倒回路口处，打开了左侧第一扇门。

与他所想不同，门打开后，是形如密渠门面到玻璃门间那样一段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道路。班颖弛伸足往里探了探，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相当急促，握了握汗湿的掌心，咬牙走入门内。

在他完全踏入黑暗的一瞬间，门轰然合拢。

班颖弛小声惊叫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往外逃了两步，却发现原本该是门的位置空空如也，他什么也没有碰到。

除了两面墙构成的笔直通道，和通道尽头的那扇门，这里一无所有。

是了，他来之前就知道的，这里不是能以常理推断的所在。

源于未知的恐惧让他后心被冷汗浸透，他短促地喘息着，或者说更近似于啜泣，只是没有眼泪流出来。

而眼下除了走向那扇玻璃门，他别无选择了。

班颖弛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稍微平复呼吸后，迈向了那扇玻璃门。

磨砂玻璃隐约透出房间里的样子，比起进酒吧时光芒昏暗的那一扇，这扇门后似乎是一间明亮的房间。磨磨蹭蹭走近后他发现门上同样贴着一张他看不明白的符纸，没有摇铃，但有开门的把手。

他犹豫着伸出手，在碰到把手的时候不由自主轻轻蜷缩了一下手指，指尖哆嗦着打开了门。

“您好……”他头埋得极低，不敢张望，目光紧盯着鞋尖……地面似乎只是常见的木地板？

“……”他听见房间主人有些诧异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听上去是位温和的男性，“……班颖弛？”

这声音有一丁点耳熟……这声音是……

班颖弛猛然抬起头来，瞠目结舌。

房间只是旅店常见的套房布置，明亮干净。

面前站着的，是他几乎日日见面，却没怎么说过话的同学……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宣？！”

班颖弛失态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