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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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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嘴。

“那么,就因为我很好,你就不要我吗?你是开玩笑吗?”

一开始的颤抖,到后面裹挟着怒气,派翠克睁开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怒火。

班微微皱了一下眉毛。

“那你要谁,还是一辈子不结婚?”

派翠克一连串地质问,“你究竟为什么还要这样子,为什么要反复无常,我没有做错事情,就要这样子糟践我吗?一边觉得对不起我,就对我态度温柔,但是难道你笑着递了刀子捅我一下,就不是伤害了吗?”

“不是……”

“不是什么?班,你也把我想得太好了,我难道这样子对你,你心里就真的不明白,我是为了得到你吗?你难道觉得,我会和那群蠢货一样,乖乖由你拒绝,像是垃圾一样被你丢掉吗?”

班的怒火也被牵引冒出,他有点想要挥开捧着他脸颊的双手,他的目光也像是刺一样落在青年带着怒意的脸上。

“如果你是因为钱和我在一起,那你就贯彻始终,不要半途而废,而且你真的觉得,你拥有拒绝的权利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

班反问到,“我们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就算是结婚,还可以离婚,你有什么资格?”

“嗯?说心里话了啊!”

派翠克把他逼在墙角,“你想要金钱的时候,我就应该乖乖出现,你想要清高的时候,我就应该自觉消失?”

“我从来都没有希望你出现。”

班伸手拉扯着钳住他脸颊的双手,“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点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不稀罕!”

“不稀罕?那你相亲标准定那么多?不稀罕?那你之前肯乖乖赴约?”派翠克怒得用大腿跪在班的身上,用力压制着对方,“班,你不要真以为我不清楚你的想法,你喜欢的户型,想要旅游的地方,放在心愿栏里的东西,我每个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第一次卖,不知道行情,不懂手段,没有关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班羞得几乎昏厥。他幻想过自己成为派翠克的雄子的生活,臆想过超出他经济负担的生活,最终都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向派翠克讨要而掩盖起来。他确实有心贩卖,却蠢得抛不下自尊。

他气得发软,让派翠克反而心惊,对方松开他的束缚,把他抱在怀里,“班,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这样子糟践你。”

班垂着脑袋,湿漉漉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啪嗒啪嗒地落在派翠克的手臂上。

“……是我自己糟践我自己。”

班痛得连呼吸都不畅起来,他狼狈得不肯面对,闭着眼睛避开派翠克。

“但是难道我是喜欢糟践我自己吗?我不希望我自己有钱,有能力,做我想要做的事情吗?”

班的头一阵阵地发痛,他却没办法说再卑微的话为自己辩白。说那么多,又不能把明明白白希望未婚夫有权有势,供他吸血的想法抹掉,只会显得他得陇望蜀,贪得无厌。

他甚至希望嫁给快要死掉的雌子,乖巧地等着对方死亡去继承,他吝啬到不肯付出,只盼望着得到。

但是,究竟又是什么,让他如此一无所有,被生活逼迫得贱卖自己。

为什么让他有不甘愿自贱的心灵,却让他深陷泥潭?在刻毒的贫穷里,活着变成了枯燥的酷刑。

“班!”

派翠克把他抱在怀里,焦急而担忧地亲吻着他的额头,脸颊,还有发抖的身体,他的手掌贴着他的脊背一次次用力抚摸,“是我输你,我受不了……”

对方掐着他的口腔,渡着气,声音里夹着痛楚,“你非要逼我,那我也绝不让步,我是绝不会放手!”

班湿着眼睛瞟了一眼,双手握紧地屏住呼吸。他的胸腔空气已经稀薄到痛楚,更不要谈及因为情绪激动而阵痛的额头。

无可奈何地,他终于喘了一下,紧接着是急促的呼吸,派翠克也无力地伏在他的身上,恐惧,愤怒,以及悲哀的神色搅和在一起,变成让人恐惧的神色。

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微弱。

“……我不会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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