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谁才是你的神(1 / 1)
薛常精致的脸涨得绯红,面带怒色:“周裴!”
他看起来比起生气,更像是羞恼。
“你除了一张脸,真是没有任何一处地方像裴自深。”薛常冷笑着,红舌在开合的唇间若隐若现,像毒蛇吐出的信子一样,十分刻薄。
洗手间内的白炽灯分外明亮,从上至下打下灯光,将两人完全笼罩。周裴仗着自己一点点的身高优势,将薛常笼在自己的身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其实薛常和周裴差不多高,但身形十分纤瘦,简直可以称为病态,骨头外面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脸和屁股倒是好一点。周裴只感觉手中扼住的脖领纤细,能全部掌控在手里,好像稍微一用力就能叫他失去声息。
“我为什么要和裴自深比?”
周裴本来觉得自己不应该将在蒋沛煜那受到的情绪牵连给他,但听了薛常这番发言实在是叫他啼笑皆非,连蒋沛煜附带的影响都淡了些。他加大了扼住薛常的力道,语气很冷淡,“搞清楚,是你们逼我要像裴自深,并不是我必须要像裴自深。”
薛常显然察觉到了周裴的动作,因为缺氧,呼吸立刻急促起来,从脖子到脸的部位全部通红滚烫,周裴能感受到掌下属于薛常的脉搏在激烈跳动着。但薛常忍住了挣扎,只是用一种莫名的、自以为是的眼光看着周裴。
那是一种带着高傲的怜悯。
周裴欣赏了一会他的丑态,又被他这种眼神盯得十分莫名其妙,颇觉得没有意思,于是松开了手。
他是真的觉得莫名其妙又很可笑,但他不想,也懒得去理解薛常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反正他们那群人脑子都不正常的。
“别太把自己当个东西了,薛常。”
“咳、咳咳咳…咳、咳咳…”
周裴一松手,薛常立刻弯下腰呛咳起来,咳得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似的,他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冷嘲道:“你也不可能像裴自深,裴自深更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周裴简直被他惊呆了。两个人的聊天完全不在一个频道。薛常却能自顾自地将自己的话接下去。
“咳、他是最好的……你一点也不像他咳咳、你能和他长的一样是你的荣幸……你咳、咳咳…不该来这里, 他是绝对不会来这里的……”
他还在呛咳着说话,甚至眼泪都逼出来了,嗓子嘶哑难听,弯着腰看起来很是痛苦。
所以,薛常追到洗手间来只是为了告诉他,他在“营业时间”内演得一点也不像裴自深是吗?
其实他后来注意到了,在刚刚的包厢里,自从蒋沛煜说话开始,薛常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他,只不过那个纨绔子弟吸引了周裴的注意力,他便没去看薛常。
此刻听着薛常的自语,周裴不由得蹲了下来,摇摇头,心里觉得他像个小丑,怜悯地看着他,“薛常,你真可怜。”
薛常就好像没听到一样,仍弯着腰咳嗽,实在是太久了,周裴觉得有点不对劲,凑过去想看他神色,就见薛常手指痉挛似地一抖,猛地拽住了周裴的衣服,身体往前一栽,指住自己的胸口,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呼呼声,难以呼吸般剧烈喘息起来。
“药……!”薛常从喉咙里挣扎出一个字。
周裴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又很惊讶。
这是他认识薛常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知道:薛常有哮喘。
几乎是瞬间,他的脑子就闪过非常恶意的念头,但很快又被他按下去了。一条性命,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不过一些小报酬,他总能可以索取吧?
周裴紧紧扣住薛常的下巴,盯着他剧烈喘息着的脸庞,找到他因痛苦而恍惚的眼神,对他说:“看着我,薛常。”
薛常仍在喘息着,却像听到了他的声音一样,眼神逐渐对焦。
周裴笑了一下,语气轻柔,宛如情人间的呢喃,却叫薛常觉得如雷贯耳,清晰无比。
薛常涣散到逐渐聚焦的眼底只留下了一个人的影子——
“看清楚了,在救你的人,叫周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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