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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离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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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阴鸷的像是能滴出水来,却用尽所有柔情安抚怀里惊慌到不能自已的爱人。

没人知道这个掌握滔天权势冷漠麻木手染血腥的男人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接受自己的爱人在怀里一边哭泣一边小心讨好自己的事实。

然而纵观离家的每一代掌权人,虽然极尽凶恶,为人冷血,但在对待伴侣时,总是展现出了不同于这个家族冷酷血脉的柔情。

像是最凶猛的恶龙,也总有柔软的肚腹,那个白玉手镯就是最好的证明,是宣告主权,也是无言的保护。

可是为什么,明明他已经给予了最大的保障,祈言还是会这么害怕。

他到底在怕什么?

我只是想让他留下来,想让他陪着我,陪我一起享尽权势荣华,直到生命的衰亡。

为什么最后却变得这么狼狈?

一杯温热的牛奶喂下去,祈言软软的埋在离越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这个时候,男人平静的神色终于撕裂,他阴沉沉的望着地下室的方向,眸中像是凝聚着寒冬风雪。

李医生垂头立在一旁,身后跟了几个抱着仪器设备的小护士,离越瞥了他一眼,声音里透着一股凉意。

“调理了这么久,人还是这么瘦,废物。”

李医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眼观鼻鼻观心,更不敢出声解释,身后跟着的小护士也战战巍巍,眼睛都不敢乱瞟,生怕一个不甚触怒了这头正在暴怒的野兽。

离越将祈言轻轻平放在沙发上,给他盖好被子,这才起身。视线缓缓在那张微白的脸上停留,片刻后,转身走向地下室。

昏暗潮湿的地下室,离越解开衬衫领口的两枚纽扣,又慢条斯理的挽起两只袖口,低声吩咐,“把人松开。”

属下一言不发的将暮向南的手铐解开,暮向南警惕的望着他,缓缓从地上站起。

而离越一句废话都没有,面无表情的上前,直接一拳狠狠地砸向暮向南,砰的一声闷响,暮向南直接被砸的摔倒在地,耳朵里一阵嗡嗡作响,脸颊先是麻木,然后是一阵火辣,眼前阵阵发黑,好半晌都没看清。

离越的眸子里是一片深的化不开的浓雾,他垂眸望着倒在地上的人,声音阴沉幽冷,“我说过,让你不要再查,对祈言好!”

他看着暮向南挣扎着爬起来,吐出一口血痰,双眸通红地瞪着他。

“你千不该万不该,让祈言这么担心。”

他伸展着宽阔有力的臂膀,做热身运动般活动着筋骨,轻松躲开暮向南的一脚后又开口说道:“你可以挑衅我,但是!”

他低吼出声,丝毫不惧即将砸在他脸上的拳头,一脚揣在暮向南胸口,将人当空踹飞。

“但是,你不能让祈言这么难过!”

他胸中有一团急于发泄的怒火,找不到源头,却憋得令人窒息。

他一边怨恨着暮向南的不自量力,一边急躁的想要逃避。

有个声音在耳边邪佞的说道:究竟是谁让他这么难过又害怕的,你难道真的不知道?

他拒绝去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挥起来的拳头一次比一次用力,像是要通过这种最原始的暴力行为,来遮掩心里的不安。

……

祈言最后也没能再见暮向南一面,他是在昏睡的时候,被离越抱上了飞机。

飞机直冲云霄的时候他曾短暂的醒来一次,恍惚的望着窗舷外的即将破晓的深沉夜空,缓慢地缩紧了自己。

离越抱着他,像坚硬的贝壳包裹着柔软的蚌肉。

“睡吧,到了我会叫你。”

祈言沉默不语,看着窗外失神。

他呆愣的模样让离越勾唇笑起来,将人搂在怀里,贴着额角亲了又亲。

他的掌心下是祈言微微隆起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他们的血脉,是他们曾经抵死缠绵过的证明。

心不在一起又怎么样,至少他能抱着他,他有的是时间将这颗心焐热。

他幽暗的视线缓缓转动,跟着祈言一起,望向窗外。

在遥远的地平线,晨光逐渐冲破浓重的黑暗,一点点将光辉洒向人间。

而他们伴随着初升的旭日,离开故土,即将去往另一个陌生的城市。

祈言阖上眼,在心底反复不停的呢喃。

快了,就快了。

还有八个月,他就彻底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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