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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她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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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她的

姑姑不苟言笑,燕奴谨言慎行,她还是小孩子身形时,两人便是如今模样,阿九猜两人年纪应比自己大上许多。

倒是刑苍,初见时与她一般身量。

人人叫她殿下,很长一段时间阿九都快以为殿下就是自己名字,直至姑姑带来刑苍。

他倨傲得很,不跪,不行礼,也不叫殿下,亦瑶无奈,只得松口,让他喊她乳名阿九。

刑苍对她虽好,却算不上恭敬,比起殿下,更像对妹妹,阿九很喜欢,于是两人天天黏在一起,同吃同席,一起读书,也一起上树。

他身份似乎有些特殊,姑姑叫他刑苍君,并不多加管束。阿九因此更喜欢他了,无论做什么,只要有刑苍一起,姑姑最多事后规劝两句。

日子一成不变,百年光景恍如一瞬。一日清晨,她发现自己眉心莫名现出一颗红痣。也在那一日,刑苍仿佛换了个人,对她冷冷淡淡,避而不见。

不知何时起,冷淡又变成了厌恶。

她不喜欢那种眼神,渐渐也开始避他。

两人有心躲避,共处一地,近百年竟也从未打过照面。若非今日偶遇,她险些忘了这段往事。

阿九摇摇头,甩掉脑中陈谷子烂芝麻,捞起床头白玉瓷瓶,起身去探望燕奴。

止血化瘀的药膏燕奴自然有,这瓶是润肤生肌的,据说是天家独门秘方,炼春露、秋雨、冬霜、百花之精华,小小一罐便值千金。

今日挨打的若是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但是燕奴阿九不得不服软,姑姑着实知道如何叫人长记性。

正欲敲门,忽听屋内传出男人问话声。

那嗓音比她记忆中低沉许多,也成熟许多,然而阿九还是一下子认出来。

是刑苍。

疼吗?

阿九愣住,鬼使神差收回手。

没事的,看着吓人而已,其实不怎么疼。燕奴一如往日温柔,姑姑最有分寸,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男人沉默片刻,回一声,嗯。

燕奴又道,也别怪殿下,她只是孩子心性,现下一定十分自责。

他这次倒没有停顿,轻蔑呵出一道气,是吗。

你又何必

我看看你的手。

屋内安静下去。

透过薄薄纸窗,阿九窥见燕奴侧卧在榻,擎起双手,刑苍侧对着窗户,正低头查看。

男人双手规规矩矩摆在膝上,无半分逾矩,可两人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阿九紧了紧手中瓷瓶,悄然离去,假装自己从未来过。

回到院中,只见姑姑已在候她。

亦瑶行礼后解释来意,燕奴双手不便,今日便由我来服侍殿下用膳。

换做平时,阿九定要拒绝,姑姑规矩太多,与其说服侍,不如说管教。但今天不知怎的,她提不起精神,闷闷点头,劳烦姑姑。

亦瑶自然看出反常,眼见夜色渐浓,红衣少女还是无精打采模样,终是先开口。

殿下,还在为今日责罚燕奴一事不开心?

阿九放下书,抬头看她,没说话。

是也不是,她说不出来。

亦瑶当她默认,眉眼软化三分,轻言细语道,殿下怪姑姑心狠?

阿九索性趁机问,姑姑,明明是我错,为什么受罚的是燕奴?

亦瑶温柔看她,语调温和而坚定,殿下,您是殿下,是青丘之主,何错之有?以后千万不可再说错,若青丘的主人错了,岂不是青丘也错了?若青丘的主人受罚,那是不是全青丘生灵都该受罚?

阿九疑惑,终于问出埋在心底许久的疑问,姑姑,我为什么是青丘的主人,是谁说的?

殿下身份尊贵,生而为主。

她还是疑惑,仰头看女人清丽面庞。眉间三颗红痣,在烛火摇曳之中,仿佛活了过来。

亦瑶指尖轻抚上她眉心,殿下,只要记得,如今所见一切都是您的就好。

所见一切?

阿九没来由想到纸窗内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的画面。

那这山上的人也都是我的吗?

意识到说了什么,自己先是一惊。

是。亦瑶言之凿凿,转而问,殿下,您想要谁?

脑中闪过一双漆黑瞳孔,阿九又是一惊。

心脏自顾自收缩,眉间腾起怪异灼烧感,一路蔓延至小腹。阿九捂住腹部,茫然望向亦瑶,姑姑,我肚子好像着火了。

亦瑶却只盯她眉间,神情复杂难辨。半晌,郑重跪拜叩首,殿下,是时候沐浴更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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