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忏悔背信弃义的犹大受尽地狱业火灼烧痛苦如毒液蔓延侵蚀每一寸经络(1 / 2)
顾叶白被甩到一边,下颚上犹带发红的指印,余痛钝钝地融散在皮肤里,带来绵延持久的苦涩。
“阿铮……阿铮。”她在心里默默地连念了几遍,妄图从昔日的亲昵里汲取些微暖意,些许面对他的勇气。可顾叶白到底没再敢开口违逆他,方才谢铮大幅度的动作,已经使伤口轻微撕裂,有新鲜的血从裂口流出,染红了纱布,动作间因疼痛而有瞬间的滞涩,这些她都捕捉了。所以,顾叶白不想再为他制造多余的怒火,让阿铮再伤到自己。
她给他带来的伤害太多,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她只是默默地扭回头,垂眸不再说话,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颊上赫然的掌印已肿起一指高,颤动的睫毛打下孱弱易碎的阴影。
谢铮冷漠地打量她片刻,开口毫无起伏。
“洵五说,你什么都不肯招?”
顾叶白没有说话,只是幅度轻微地点了下头。
“那好,”谢铮点点头,语气里虚浮了一层怪异的温和,“我亲自来问。”
“先说说最简单的吧,当初为什么找上我?”
顾叶白没有抬头,散乱的发丝将面目笼在阴影里,“因为我弟弟……”
“啪!”又是反手的一巴掌,下手极狠,顾叶白被力道带得歪倒下去,铁链哗啦哗啦作响,击撞出泠泠的冰凉。她耳畔顿时轰鸣一片,视线短暂地模糊了一瞬,殷红的血线自嘴角滑出,一滴一滴地落在灰沉的地面上。
疼痛后知后觉地袭来,脸颊火辣辣烧成一片,几乎模糊了神经,感受到血管鼓胀地在皮肤上跳动。
“你可真是好样的!还敢用这套话糊弄我?”
谢铮怒极之下用了十成的力道,手掌仍麻酸蔓延,看着那人被打得狼狈不堪,连话都说不上来,他本该觉得快意。可偏生那刺目的血扰人,啪嗒地落在他脚下凝成点点斑痕,像绝望撕心的斑竹枝,杜鹃哀鸣的泣血泪。一根无心咽下的鱼刺,绞扎进喉咙深处的肉里,怎么拔也拔不出,吞咽间梗得生疼,甚至愈刺愈深,扯拉出血淋淋的软肉,犹带着源自心脉的颤抖。
他发觉了这点懦弱的心悸,只觉得无名心火越烧越旺,直直地窜到喉间,火烧火燎地刺激食道。谢铮不愿再想,逼视着顾叶白又问了一次,“你,招还是不招?”
面前的女人无声无息,沉默而坚定。
“好。”谢铮怒极反笑,不再看她的反应,转身在阴冷琳琅的刑架上挑拣,最后将一柄乌黑粗实鞭子拿在手里。鞭身拧得死紧,布满尖锐的倒刺,层层暗红色的血迹斑斑可怖,不知已是掀绞了多少层皮肉,染上了终年退不去的腥臭味。
“知道吗?”谢铮漫不经心地将鞭子浸入盐水中,手腕翻动着让咸涩的刺激性液体打湿每寸鞭身,自顾自地,用略显轻佻的语调,说出森然的句子。
“这柄鞭子,我用得最熟,也最好。第一次用的时候,我先是用它将一个人的皮肉抽得碎烂,再将他扔进满是肉食鱼类的池里。”
“当时他尖叫着扒住池沿,整个成了血人。”谢铮顿了顿,拎起鞭子将多余的水抖落,“跟只狗一样求我饶过他。”
他说着,似是想起了当时的场景,提起嘴角笑了,却苍白无力,提线木偶般。
“他不停地向我忏悔,”谢铮缓步走到顾叶白面前,用粗糙的鞭身拍打她的脸颊,险恶的倒刺划伤了皮肤,勾出细微的血痕。
“他说,”谢铮俯下身,冷漠地望进顾叶白眼里,尽是放纵的疯狂,“再也不敢背叛我了。”
顾叶白的心如被狠狠抓住,残忍地捏绞着,让那深藏的柔软不堪重负,疼得阵阵发酸:血腥的恐惧没有让她退缩,反是他说话时脸上肆虐着残忍,可眼睛,空茫得像寸草难生的荒野,是屠戮殆尽后的死气。原来……原来,锥心之痛已受过一遭,如何能忍受再次的伤害。她的将军呐,本是该风流酝藉的怒马郎君,纵横南北的九天雄鹰,不该踯躅于龌龊人性,迷失在背离漩涡。
她原以为,一命换一命,自己绝不会后悔。可是现在,顾叶白感到荒诞的潮汐冲刷崖岸,夹杂着难言的悔意,已经不能用歉疚来形容。
是忏悔。背信弃义的犹大,受尽地狱业火灼烧,痛苦如毒液蔓延侵蚀每一寸经络,匍匐在地,求得一息宽恕。
当剧烈的痛意猛然袭来时,顾叶白竟觉得快慰:她的皮肉之苦,是不是能稍稍减轻他的锥心之痛呢?
险恶的倒刺根根锋芒,在主人操纵下如手使臂,伴着令人胆寒的破空声,精准狠辣地抽在了顾叶白身上。她几乎能听到皮肉撕裂时的尖叫,沾着的浓盐水更是为一鞭见血的伤口,泼洒上热油喷溅般的剧痛。
薄薄的一层血肉,被残忍地勾翻开来,汩汩的鲜血顿时涌出,道道绵延而下,勾勒出诡异血腥的纹案。
疼痛尚未扩散殆尽,下一鞭又紧接着抽上,“啪”得与皮肉紧密接触,发出毛骨悚然的清脆亮响,顾叶白浑身疼得颤抖,指甲已在无意中深深嵌入掌心。
不知过了多久,刑讯室里死一般的沉默,只有与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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