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选(2 / 3)
属下已令人安排花正盛去别处养伤,但若是将兄弟二人都捞出去,太过打眼,是以花正骁如今还在这狱中。”
迟泽微微抬了抬眉,惊雨心中便是一凛,语速都快了几分,“花正骁之前因为不满花正盛受刑,闹得太过厉害,不过花正盛的仇人不想花费精力在他身上,那边又因为您回京之事暂时不肯轻举妄动,是以他还不曾吃什么大苦头。”这大理寺狱又不是茶楼酒馆,进来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没吃大苦头不代表没受罪,但全须全尾能走能动确实已经是很幸运了。
花家大人乃是一方大儒,年轻时饱经磨难,到底是经世之才,蒙尘半百被陛下慧眼识珠,如今可谓桃李满天下,又曾是太傅,太子殿下十分敬重这位老师,但因为花太傅早年生活颠沛,又起势晚,前些年就因为年事过高主动辞官。季芹藻依旧时不时登门拜访,有时是有事请教,有时只是单纯地看望,而花家大公子花正盛一入朝为官,虽然去的是隶属三法司的大理寺,出入东宫也从不避讳——花家显然是支持太子的,而这满朝堂的文官,有近一半都是花太傅的门生,可见陛下对太子的厚爱,多年前就已经在为他铺路。所以在远离京城的季芹藻和池润出事后,未免有人横插一脚坏事,三皇子和靖南王那边以闪电般的速度捏造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花家从圣人恩泽中拉了下来,不过罗织的罪名与罪证的确详实,想来也是蓄谋已久,哪怕是天子也不能罔顾王法不去理会。
花太傅年事已高,没有收监,只是有专人看管,两个儿子都下了狱。
花太傅成婚很晚,长子花正盛出生时他已是不惑之年,而花家幼子花正骁更是年近不惑时他的老来得子,且花夫人高龄搏命生下他后元气大伤,母子就一直住在江南外祖家,因为那儿的气候更适合花夫人修养。等花正骁长到十五岁,夫人撒手人寰,父亲也致仕归家,他才来了京都,但每年大部分时间都还是在从小生长的江南生活,这次花家出事,他正是在去江南的路上被抓回来的,这也是惊雨口中他“归案晚了几日”的缘由。
说话间,如今身份是靖安侯府世子的迟泽,便隔着牢房铁栅看到了即便身处黑暗恐怖的牢狱中,身上衣衫多处划破,大大小小伤处不断,手脚皆被重镣锁住,也依旧脊背挺直,立在铁窗下的红衣少年。
听到动静的少年也警觉地瞬间回过头来,那双在月光下跳跃着昏暗烛火的眸子,倔强刚毅,犹如开弓之箭直直朝他看了过来,但紧接着,这双眼眸中浮现出一股迷茫疑惑和万分惊讶,看着走进牢房,一身陌生气势与打扮的迟泽,一直忍到惊雨退下,他才开了口,语气也是不确定居多,“迟大哥?”
“嗯。”迟泽飞快应了一声,敛了通身的慑人气场,露出他熟悉的浅淡笑容来,“正骁,江南一别,好久不见。”
花正骁本是遵从内心的猜测,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反倒一呆,迟泽没打算立刻解释,只是道:“此处不宜久留,我先带你出去。”
“惊雨。”只消他一声,刚刚消失不见的暗卫再一次出现,利落地替花正骁打开了镣铐,另外一个看上去长得与花正骁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人走进牢房,代替了花正骁被锁铐起来。花正骁惊愕地看着这一切,听着惊雨道,“世子,可以了。”
世子?什么世子?迟泽不是江南迟家一介白身的公子吗?自己十三岁那年去庄子上避暑,偷跑出去玩遇到了山匪,正巧去山顶赏花采风的迟泽路过,出手相帮,加上他本人当时也有了些武功底子,这才脱险。迟泽较他年长,所以他便称其一声“迟大哥”。两人互相不知对方“朝中有人”,只不约而同想到了江南治安一向不错,何以青天白日会在近城之处出现匪类,而后稍作调查,这才发现竟不是偶发事件,零零散散涉及上百条人命,背后还有官员推波助澜坐收渔翁之利。到底年轻气盛,二人以身为饵,做了个局,不仅挑了山匪的老巢,还因着各自通知了自己兄长,顺利把那帮子稳坐幕后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官也给撸了下来——当然,以身犯险之事自然也没能瞒得住,各自被家中好一通训斥,但两人间却也实打实有了过命的交情,来往更多了。
花正骁自小生活在江南,远离朝堂和权力中心,即使后来回了京都,也只是短暂小住,交际圈并不在权贵之家,自然没见过靖安侯府世子池润长什么样。花正盛虽然知道自家弟弟有个至交好友名为迟泽,到底不曾见过真人,就算认识池润,也不可能平白把这相隔万里的两人联系起来。至于池润——他打小就是太子的伴读,自然也是花太傅的学生,对老爷子同样充满尊敬,他见过花正盛无数次,十分欣赏其人,对于花家门风从不怀疑,只他和迟泽的双生秘密不能暴露,所以自然告诫了弟弟一番,与花家次子交往并无不妥,但要注意些。若不是这次太子兄长双双下落不明,花家也跟着遭了难,迟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身份来找花正骁。
兄长与太子殿下失踪的当日就该有消息加急传到京都,事实上,不论是东宫,还是靖安侯府,知道他们此行最终目的的人,都迟了两日才收到消息——显然是有什么“自己人”,在他们本该畅通无阻的消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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