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婿欺我 第3(2 / 2)
地求他学习。慕哥儿平日里爱黏着崔沅绾,今日也不例外,拿着拨浪鼓往崔沅绾手里塞,人也往她身边凑。二人正玩乐时,崔发携着王氏张氏赶来。
慕哥儿见爹爹一来,立即收起笑脸,装做小大人模样,同崔沅绾一起行礼问安。“既然人齐了,那就都去前院接人罢。”崔发说道。张氏不满,嘟囔几句。既然要去前院接人,为何还要走路到前堂来,岂不是白费功夫?崔发当做耳旁风,他见了慕哥儿这乖巧样子就心生欢喜,哪里还能把旁人放在眼里。不过崔沅绾这副明艳样子当真耀眼,大房二房眼尖,都能瞧出她的变化。晌午见人还是一副虚弱模样,精心打扮后,人竟焕发出前所未有过的精气神。尤其是那双眼,野心就明晃晃地在里面装着呢。王氏欣慰,张氏却鄙夷不堪,连带着这衣裳发饰都在心里骂了一遍。夏夜晚间蝉鸣蛙叫,翠竹影照在墙上,随风一摇一摆动着。道上点着地灯,葳蕤暖黄。路上又有人提着琉璃灯,府里无暗处,走到其中也不怕失态。晚间待客摆宴,平日里没几人会这么做。偏偏晏家要求如此,谁都不敢得罪这家。一行人刚走到门前停步,门哗啦一开,正好瞧见客人从马车下来。客人独自前来,但以他的身份,一人可抵一万人。客人着一身紫棠宽袖圆领袍,身姿颀长劲瘦。面是温玉俊相,眸底明亮,薄唇微抿。客人叉手行礼,一派恭谨。眼眸流转之间,恍如野狼在猎场奔走,蓦地就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明明是个端方相,却总叫人觉着他高深莫测,捉摸不透。百闻不如一见,这是匹阴鹜狠戾、手腕强硬的狼,非纯善良人。崔沅绾抬眸,无意间与他对视,心颤半分。这位便是崔家念叨无数遍的晏学士,晏绥,晏慎庭。 三:贴近不经意的一瞬,两人试探的视线交汇,随即都移开眼来。晏绥是小辈,官位却比崔发高出不少。不过私下相见的场合,他是临门一脚的女婿见威严的丈人,不讲官场上那套规矩。晏绥问安,崔发觉得担待不起,颔首微笑,随即便招呼着人往府里走。见面还算是平和,崔沅绾松了口气,谁知下一瞬张氏便出声惊呼,说着叫众人浮想联翩的话。“哎呀,灯一照我才看清,这两人穿的衣裳多相似。不说是刚定下婚事,我还以为二人早已成夫妻了呢。这还没成婚拜堂呢,竟这般心有灵犀。瞧瞧,多般配啊。”张氏眼眸提溜转,瞥到崔发身上,却见他面色阴沉。再转眼一瞧,王氏和崔沅绾,还有那惹不得的晏学士,脸色都作僵,不知该如何回话。一句实话,说的旖旎。这对檀郎谢女先前不打照面,今晚是初见,竟都穿了紫色衣裳,挨得近,怎么看都是一家人的亲密模样。这话语没缺漏之处,只是配上张氏隐有所指的稀罕语气,搭上她那双充满好奇的柳叶眼,话意就全颠倒个遍。意外邂逅叫她说得与苟且情一般。崔发满脸歉意,在晏绥面前陪笑,说张氏没读过书,胡言乱语一通,莫要往心里去。“无事。”晏绥开口回道。声音低沉稳重,话音似有回声一般,在崔沅绾耳边反复回荡。晏绥迈步,府门外候着的马车随即转弯,在前面一处茶馆下等着他。晏绥迈得步大,背挺得直,与人到中年的崔发走在一起,更显得身姿出众,非池中物可比。王氏张氏转身跟上。张氏被崔发怒不自威的模样吓得不轻,后知后觉意识到方才那话的不妥之处。正绞帕子生闷气时,一抬头竟看见王氏扯着的慕哥儿朝她做鬼脸。慕哥儿就爱欺负软柿子,虽说张氏也受宠,可在家里唯一的儿子面前半点抬不起头,处处都得迁就着这位哥儿。瞧他方才在晏绥面前的怂种样子,再瞧瞧现在这嬉皮笑脸的猴样,张氏气不打一处来,心里骂了句贼囚根子。这气不敢发到慕哥儿身上,又不能平白咽到肚里去,张氏灵光一闪,对着崔沅绾一阵嘲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张氏心里想,说出口的话也是咄咄逼人。“真是会献媚,知道晏学士偏爱紫衣裳,自己就挑了件这样的衣裳。还没成婚呢,也不觉得臊得慌。”张氏嘀嘀咕咕的牢骚话,却不曾想叫崔沅绾听得清清楚楚。崔沅绾看着前面与爹爹谈笑风生的人,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确实是随意挑了件衣裳,不曾想误打误撞上了晏绥的喜好。林之培面相敦实,言行懦弱顾虑,却是个黑心的伪君子。晏绥则是把欲望挂在脸面上的人,心自不会白。与她一样。一路上,崔发与晏绥攀谈不断,只觉这年轻人浑身是墨水,这般出众的人当他女婿是家族之幸。穿过亭台,迈过几条连廊,走进那间布置典雅的房屋。客人酉时到访,来了就要用膳。这是崔府的贵客,做事不能寒碜,这顿饭可花了崔发不少钱,为了崔沅绾,为了崔家的颜面。屋里摆着一扇花鸟屏风,将男女两桌隔开。饶是从小锦衣玉食的崔沅绾都被这大阵仗吓了一跳。二十八道菜一盘盘一盏盏端了上来。夏日晚闷热,热菜凉菜各十二道,汤锅上冒着热气,凉饮下铺满碎冰。“慎庭,这桌上都是你爱吃的,当成自家就行,得吃畅快。”崔发说道。晏绥噙笑说好。这般捉摸不透的样子像极一堵不透风的墙,崔发惶恐,只听他问了句话,细品起来还带着几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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