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2 / 3)
只此时却又忆起那时营中的风,和从营墙外斜照进来的夕阳。
腕上的刺痒还在继续,她忍不住要抽离。
“莫动。”他往前倾身,已按住了她的手。
掌中的手细腻柔软,纤细的仿佛微微用力就能捏断。其上布着细汗,沾湿了他的指。
他松开那手,面无表情道:“另一只。”
她凝注着他的神色,他一如既往无喜无悲,辨不出到底探到什么。
她磨磨蹭蹭换手,他重新搭上指尖,半盏茶后方离了手,面上神色不辨喜怒,只淡淡问道:“患病就医,天经地义,为何拒绝?”
她一时有些怔怔,这是……没有诊出她是女子?
高高吊起的心在此时终于落地,她忙支支吾吾搪塞:“汤药太苦……”
又假意问:“如何?可是真的能活两百年?”
“现在担心,晚了。” 他从胡床上起身,施施然出去了。
“什么意思呀?你究竟何意?”她这时候反而着了急。
莫非她今日出血不是她来了葵水?却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
怪不得她今日痛得厉害,此前根本没这般严重,完全不耽误她吃喝玩乐当个纨绔。
她一骨碌爬起身,想要穿衣裳追出去,将将从被窝摸出一根裹胸布,门边人影一闪。
她连忙睡倒,裹胸布却收得晚,还有长长一截垂在床榻边。
他去而复返,一步就跨了进来。
她干笑两声,硬着头皮拿起裹胸布放在额上,“热,擦擦汗……”
他径直行到窗边,拿起她那卷《搜神记》,很是自然往怀中一揣,目不斜视走了出去。
“喂……”她要继续喊他,却又不敢再动,一直到那脚步声离去,出了厢房,房门“吱呀”一声掩上,再没有动静。
真走了?
天色已擦黑,几盏艳丽的宫灯提前在檐下亮起。
薛琅并未立刻离去,站在檐下,同被嘉柔吓出来的候在外头的戒荤和尚道:“脉象微弱,偶有滑脉,触及圆润而不显。”
戒荤有些惊讶,“此脉象在女子中极为常见,乃葵水不调之症。而男子属阳,难见滑脉,脉象圆润更是稀罕。”
他一时食指大动,真想冲进去亲手再把一把,试试这稀世奇脉究竟是何种手感。
可一想到方才里头那小郎君如妖邪现世的模样,如今还心有余悸。
思及此,再不敢肖想世间奇脉,只倍加虔诚地念了一声佛号,方道:“此脉颇为奇特,却并无性命之忧,与女子葵水不调同源,都乃气血有亏所致。洒家先开一剂女子葵水不调之方,在其上做小小改动,先服两剂看看。”
等了等又压低声音道:“此小郎君似中意男子,怕是也与血亏有关,何时能补起来尚不明。大都护最好时时远离,千万莫被他缠上……”
薛琅便想起方才潘安在房中故意逗吓戒荤的一幕,眼底不由闪过一丝笑意。
他上一回当已是极限,这般久若还相信潘安乃断袖,过去这些年就痴长了。
仆从送来笔墨,戒荤提笔写好方子,薛琅忖了忖,接过来转译成吐火罗文,交给候在门边的婢女,“转告你家夫子,想一想他阿耶是为何而死。他既是忠良之后,他的命便不独属他一人。讳疾忌医,小病拖大,乃大罪。煎好药后,看着他服下,若他不用药,你二人一起,军法处置。”
侍女吓得双腿打颤,扑通跪地。
他高高在上,继续交代:“多备蜜饯。”
话毕,长腿一迈,转身便走。
待将将出了偏院门,正与脚步匆匆的王怀安遇上。
“大都护,巫医们都已捉齐。”
薛琅点点头,接过王怀安手中的马缰,跃上马背,偏头看了眼老阿吉家的帐子外那热闹的篝火与熙熙攘攘的乡民,策马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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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薛琅对病情语焉不详,嘉柔很是担忧了几分。
夜间侍女跪地,双手呈上汤药,战战兢兢苦劝嘉柔:“听说薛都护的军法最是无情,无论男女,打板子皆要除掉下裳。婢子乃女子,若那般暴露人前,纵是未被打死,也没脸活下去了。烦请夫子用汤药,莫让婢子受那军法,没脸而死……”
嘉柔心道,她也是个女郎,她也要脸啊。
她咬牙切齿了一阵,忽而想起,该死的军营里有条该死的规矩,言女子不可出入营中,否则逢战必败。
军营里都难见女子露头,打板子哪里能打到女子。也不知这婢女去哪里道听途说,听来这不实的规矩。
她思忖的这一阵,婢女跪在一旁已是哭得梨花带雨,锲而不舍把放凉的汤药热了又热,总之不看着她饮下誓不罢休。
她历来就有怜香惜玉的毛病,不忍看婢子这般为难,又细细思量了一阵薛琅其人,虽说医术不济未诊出她乃女子,可也不至于强逼她饮下毒药。
这一页再不掀过去,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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