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的红(2 / 3)
张原木小桌,氛围慵懒,适合闲谈。角落处有空位,陈初坐在草垫上,盘起腿,漫不经心地看着渐渐泛灰的天幕。赵佳婷则陪着她,当了这么多年好友,虽然依旧觉得陈初是个奇怪的,不太容易靠近和理解的孩子,可是她会尊重,包容她。像保护一颗长满了刺,却会开出小花的仙人球一样。冬天的傍晚是短暂的,铅灰色沉淀下去,变为深邃的幽蓝,远处的教学楼已然灯火通明,隔着玻璃,喧闹声变得模糊了许多,仍是生气蓬勃的。那些轻浮,雀跃,肆无忌惮的感觉像泡泡一样飘过来,而陈初像个石雕一样。为什么她要承担这么多事情,或者说为什么她一点也不重要呢?陈江对她算不上关爱,有时陈初觉得他只是将自己当成宠物而已,开心了逗两下,不开心的时候,视而不见。母亲这个词汇更是陌生,她只会在看书,或者看影视作品的时候静下心来念这个词,她也曾尝试过怨恨邱楠月,深深的恨,可越长越大,距离也越来越远,陈初发现,无论爱恨,都不重要。因为邱楠月根本不在乎,她早就不要这个孩子了,切断脐带的那一瞬间,她们的母女情谊也随之断裂。爷爷奶奶有另一家人要照顾,她没办法要求太多,老人的生活远比她难过,所以即便有芥蒂,很快也会释怀。可是那些难以宣泄的怒意,悲伤,痛苦,阴郁该何去何从,陈最出现以后,她找到了宣泄口。这半年来,她故意招惹他,厌恶他,时刻都摆出泾渭分明的冷漠态度,觉得他仗着性别优势夺走了自己本该有的幸福。可今天,她明白了,不是的,她不被爱,和陈最没关系。只因为她是个残次品。陈江并不在意她,依然去嫖娼,邱楠月恨她,所以不想和她有任何多余的牵连。而陈最,说到底也是另一个受害者而已。赵佳婷看到她低下了头,前额抵在冰冷的玻璃窗上,脸色苍白,嘴边勾着似哭似笑的弧度。“初初,你要是实在伤心你就哭出来吧。”她温柔地抚摸着陈初单薄的后背,碰到肩胛骨时,都忍不住心疼,宛如碰到缺水的枝干,嶙峋,脆弱。“佳婷,你也听到了对吧。”陈初转过脸看她,眼眶红红的,语气轻且平静。“那都是谭梦如的一面之词,你别……”在陈初晦暗的目光下,赵佳婷咬着下唇,思忖半晌后,“而且就算是真的,那也和你没关系,是你爸爸有错,真的和你没关系。”陈初垂下眼睫,双眼皮的折痕细长如线,“我知道,可是就觉得很可笑,这样的人居然是我的亲生父亲。”是让她变得不幸的本源。“你……以前很尊重他吗?”赵佳婷问。陈初仔细想了想,在幼年时期渴望关爱,想要撒娇的时候也曾敬畏和期待过陈江,到如今,早就寒心了,何谈尊重与亲昵。“那不就好了,反正等咱们上大学了就可以去外地了,读完书工作了,再也不回来了就是,你又不是非要这个爸爸不可!”陈初被她的话所吸引,这些她也曾憧憬过,但就目前的境况来说总归有些遥远,就像挂在眼前的胡萝卜,摇摇晃晃,如果绳断了,梦也就碎了。赵佳婷是独生子女,家庭条件中上,父母都是温良朴实的脾性,宠爱的同时也给予了充分的自由,让她有底气在复杂的生活里也做到游刃有余。陈初一直很羡慕她的这份轻盈与从容。“你不要觉得我是不懂你的伤心才安慰的哦。”赵佳婷将她的手拉到膝上放着,轻轻揉捏着掌心,“其实我的爸妈也闹过离婚,我觉得大部分家庭都会有这些矛盾,不是说了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嗯。”陈初回握住她的手。“我小时候也会害怕,爸妈离婚了以后我可怎么办啊,说句对不起的话哦,初初,有时候看着你,我会觉得同情,可是现在我只觉得佩服,因为你一个人也过得很自在,很好,很独立。”独立……陈初苦笑一声,她只是没有可以信任与依赖的人罢了。也不是没有,只是被她推开了。陈最一开始对她也是很温和的,而且那时候她成见太深,自以为是,虚张声势的讨厌着他。“反正在我心目中,你是最勇敢的人!”赵佳婷朝她竖起大拇指,“而且我能感受到,你哥哥非常关心你。”陈初一脸怀疑,满头雾水,“陈最,关心我?”恕她迟钝,刚才陈最也就只问了一句痛不痛而已,可能有关心的成分在里面,更多是出于责任感吧。“对啊,你是没看他砸门的样子!好an哦~”陈初:“……”聊到陈最,赵佳婷就开始犯花痴,“陈最哥哥高冷禁欲的外表下,也许有颗炙热的心呢~”“那叫闷骚吧。”陈初打断她的旖旎绮思,顿了顿,“如果你真的喜欢他,需要我帮你吗?”“啊?!”赵佳婷弄清楚她话里的意思之后,连忙摆手,“不不不,我觉得这种高冷帅哥远看就好了,真相处起来,应该挺累的,尤其沟通难度大。”陈初点头,“这倒是,陈最脾气怪得很,一言不合就冷脸,不说话。”“那你别老惹人家嘛。”赵佳婷胳膊肘继续往外拐。陈初掐她脸,“我哪儿有经常惹他,昨天我不过是用冰手冻了他一下,他马上就把我抓住了,手腕子差点被捏碎!”虽然有些夸张,但在抹黑陈涧方面她一直不遗余力的添油加醋,颠倒是非。赵佳婷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看到她们讨论的主角正在不疾不徐的走过来。毫无知觉的陈初还在无中生有的捏造陈最的缺点。“他吃馄饨居然不吃皮,然后碗里剩一大碗馄饨皮,超恶心的!”其实是她不吃馄饨皮,饺子也不吃,茶叶蛋从来只吃蛋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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