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2 / 3)
睛地看着陈初。少年的小麦色皮肤和浓黑眉宇相得益彰,棕色眼瞳让人联想到漫山的秋叶,有种无法抗拒的温和。“肯定会再见面的,亲人之间都有心灵感应,现在你正在想他,说明你的哥哥应该也正在想你……”“”陈初看着他爽朗的笑容,心里油然升起羡慕之情,她并不擅长安慰别人,因为吃的苦太多了,自己都过得一团糟,有什么资格去劝导别人呢?于是变得越来越冷漠。然而杨宇嵊不一样,他的生活温暖而明亮,话里的含义很真诚,不是惋惜,也不是同情,只是纯粹的善意。如果她从小也处于被爱,自由自在,且无需考虑回报的状态,也就不会在遇到温柔与善意时,忍不住感到眼眶发酸吧。“谢谢。”陈初和他道谢。从初一到高一,差不多四年的相处,杨宇嵊心里清楚他对陈初而言是个没什么特点,也不值得被记下的人,无论怎么在她身边打转,想要展示存在感,都只得到不咸不淡的态度。但这一次,他知道,陈初是真心的。“不客气。”杨宇嵊平躺在石头上,双手搭在胸前“怦怦”好像溪水里的小石头在滚动。山里气候多变,歇了一刻钟左右,云影渐浓,空气里多了潮湿的感觉,潺潺的水声变得有些湍急。“哎呀,我们该去帮忙摘板栗了。”陈初起身,拍了拍手,“走啦。”她的声音飘在山风里,背影轻盈如小鸟。到了板栗树下,陈初从杨宇嵊手里拿过竹竿。“你看到板栗了?”他左右张望大半天,也没看到板栗的影子。“看到了啊。”
陈初举起竹竿,捅了捅树梢上的刺球。“啪嗒”杨宇嵊蹲下,仔细看这个毛茸茸的,青黄色刺球,疑惑道:”这是板栗?“毕竟在他的印象中,板栗就是糖炒栗子店铺里卖的那种,外壳油光水滑,一剥开就是口感绵密,滋味甘甜的果肉。陈初戴上手套,挑了个最大的,点头,“是啊,板栗外面都有层壳的,你看“杨宇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青黄的刺壳咧着嘴,露出他熟悉的板栗。“真的诶!”“你们城里的小孩儿就是见识少了,哼哼。”陈初有点得意,给他剥开一颗,“尝尝。”“生的也能吃吗?”杨宇嵊有点犹豫。“当然可以。”杨宇嵊接过,咬了一小口,相比加工过的糖炒栗子来说,生板栗的味道要更加清甜,口感脆生生的,仿佛能吃出秋日山水的清新滋味。“怎么样?”陈初凑近,仔细端详他的表情,眉毛微微挑着,眼尾上扬,带着点孩子气。“好吃。”杨宇嵊用力点头,生怕自己的反应不到位。“嘿嘿。”陈初笑得很开心。口里的甘甜滋味持续弥漫,杨宇嵊抬头,看着树上毛绒绒的生板栗,风把陈初的帽子吹开了,露出绵软的碎发。也是毛绒绒的。剥开青色的毛刺,再仔细地去掉白色隔膜,最终就能获得一颗甘甜的栗子了。这是一个非常需要耐心的过程,稍有不慎便容易被刺扎伤,或者不能完全去掉隔膜。不过他已经尝过那甘甜滋味,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在校园里回荡两圈后,笑闹声如同哗啦啦的水流一样从教室,走廊,楼梯间奔涌而出。“走咯。”陈初把写完的作业放到赵佳婷面前,她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不用,我决定靠自己解决!”“好的!”陈初很欣慰,朝她做了个加油的姿势,“明天见。”“好滴~”走到门口时,数学课代表也刚好进来,看到陈初时,淡淡说了句再见。她点头,看到他手里拿了瓶草莓味的李子园牛奶,挑了下眉梢。出于好奇心,走出去以后,又回了下头,看到课代表朝熟悉的方向走去。然后那瓶粉红色的草莓牛奶到了赵佳婷手边。难怪不要她的作业了。陈初笑笑,转过身,心情很是愉悦。这份欣然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和陈最碰面,走到站台边等回家的公交车。“今天怎么想到和我一起吃午饭了?”陈最走到左边,挡住了风口,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笑意。“刚好看到了,就一起吃呗。”藏蓝色牛角扣大衣增添了寒冬气氛,陈初故意垂下头看布满裂纹的地砖,双手揣进衣兜里,却怎么也捂不热。她的影子,他的影子,因为并肩而立,所以没有相交的可能性。陈初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影子晃了晃,落到陈最身上。好似靠住他肩膀。只有在这样晦暗的境况中,她才敢肆无忌惮的靠近他。“车来了。”陈最忽然开口,然后揽住她纤瘦的肩膀,将人带入怀中。陈初侧过脸,看到他漂亮的下颌线,以及唇边柔软的弧度。他很开心。她也有点开心。仅仅是这样克制的触碰,都能让彼此感到满足。靠窗的位置被路灯渲染出温暖的姜黄色,陈初靠窗坐下,半晌后忽然看到外面有一排漂亮的梅花树,小心翼翼地拉开一道缝隙,冷风带着清幽的花香飘进来,她眯了下眼睛。手指被人轻轻握住,骨节修长的手覆盖着她的。“又想感冒?”陈最关上窗户,顺势将陈初的手塞进衣袋里。陈初转过脸,看到他的鬓角也被照成了姜黄色,像秋天的原野,目光依旧很澄澈,即便此刻的亲密有违常理,他依旧从容不迫。明明都是被寒气笼罩的人,紧握住手心以后,却生出缠绵的暖意。玻璃窗筛下一片又一片灯光和树影,忽明忽暗间,宛如不断按下快门的取景框。“陈最,你”陈初深深吸了口气,她本想问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喊我的名字,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他们变成了现在这种关系。但她问不出口,因为答案心知肚明。她渴望他,他也想靠近她。就像莫比乌斯环的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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