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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郊外有狼妖闹事,城中繁华喧嚣,正如栗里师兄所言,全城都在准备热闹的庆典。

各家各户的屋簷系了五色丝带,彩色的细带横牵过整条街,花团锦簇,色彩繽纷,整座城的上空像是卧着一条条明媚的虹,仅只是白日光景,便美不胜收。彩带下,圆圆的红灯笼还静着,待到夜晚,点上烛光与丝虹互相辉映,想必又是一番美景。

我抬起脸,连连仰望头顶上的风光,苗苗怕我分心不看路要跌跤,拉住我的袖口,走得很近。

「你还在遛我吗?」我笑问,在他的肩膀擦过我时,心里一点一点地砰砰跳。

「怕我的小奴走丢了哪。」他也笑答,故意一揪我的袖子。

比起终年鲜少下山的我,经常外出的苗苗对这座小城熟门熟路,他领我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时不时指向路边的店家商铺,如数家珍似地跟我说道哪家的馒头软、哪间的餛飩香。

他说──

他曾经在茶馆听过以自己为主角的传奇故事,当时只是筑基中期,与一群行尸互斗还不那么游刃有馀的苗苗,被说书的老爷子形容成天降神仙,羞得他连一盏茶都喝不完就匆匆离去。他吃过一家小有名气的枣糕,秘方祖传至今第三代,他隐约更加喜欢前一代的手艺,但又跟我说,待到未来的第四第五第六代,他约莫也总会怀念前一代的风味吧。他捧着热呼呼的包子被飢饿的小乞丐追过;他买过一大笼暖腾腾的包子一颗颗分给了吃得油光满面的小乞丐们过。

苗苗与我分享的过往经歷,挑的都是听了有趣的小事,我深知他定然掩去其中的波折,好不叫我担忧,见他神采飞扬的模样,我不由得跟着畅想彼时他如燕如鸥般穿梭在这城中的身影,很是为他高兴。

「……怎么了,这么看我?」苗苗回过头注意到我的视线,愣了一下。

我试着收敛自己的笑意,怎么好说是因为想像他忙碌而充实、偶尔贪吃的样子,就觉得心底一片柔软呢。

「……苗苗的『道』奠基于对旁人的爱护,光只是听你的游歷,便像是能感觉到你的证道之途,我很敬佩你。」我说,这也不是谎言。「相比之下,我的修道过程就很无趣。」镇日面对的不是药田就是丹炉。我随口调侃自己。

「阿原炼丹炼到召出天雷,这难道不是天道给你的肯定吗。」苗苗不同意。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苗苗郑重頷首。

我想起当时被雷劈得皮开肉绽的疼就头皮发麻,简直又能闻到自己身上的焦味,我抱了抱手臂,心有馀悸。「若下次还来这么一遭,那可得事先准备好扛雷的法器呢……」

那炉可说是捨命炼来的丹,抑止了苗苗的潮期,让他不再受制于地坤的本能,每每思及此,我都很感激自己拥有这份天赋。但那次我只能练出一颗丹丸,之后还得找时间再多炼些才好……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说到这个……

「苗苗你,我是说、地坤的……」潮期多久一次呢?

我吞吞吐吐,不晓得该如何措辞才妥当。我所读过有关乾坤的典籍中,提及地坤的潮期通常是定期的,间隔多长则因人而异;这几个月以来,苗苗看着都很寻常,不像又有经歷潮期的跡象,因此我猜,说不定所谓的潮期与女子的月信不同,并非月月都得承受。

但具体多久一次呢?这是我能询问的事吗?数个月前的我,大抵不经脑袋就问出口了,可此刻我已多少能自觉到这问题由天乾问出,听上去有多么居心叵测,像在覷隙筹谋不可告人之事,即使我纯粹是想掐好时间提前为他炼好丹,总也显得别有用心。

「的、的……」我支吾其词,「哎,算啦……没事,别在意。」我摆摆手,终究问不出口。

苗苗却懂了,气定神间地又揪住我的袖子,「我已经做好打算了,阿原你别担心。」

莫非羽化后的地坤会读心吗?苗苗为什么一猜一个准?

我听了这话,却没能真的安下心来。「你从更厉害的丹修那边买好药了吗?」我追问道。

「差不多吧。」苗苗随意一点头,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唔……」我若有所思,走得拖沓。

据说功力高深的丹修,即使越级炼丹,也有极大机率能炼出满满一炉,不像我就只熬出一颗,还被雷劈得半死不活。我希望苗苗至少是从这等出色丹师手中寻到了丹丸,否则我、我真是──

太不甘心了。我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把话咬在齿间,强压下胸中涌起的酸意。

我们转过一道巷子,巷口种的白玉兰鬱鬱正开着花,白花迎风簌簌,纤软的花瓣落在地面,看似夏日的雪。苗苗忽地将我一推,我没反应过来,扶着枝干跌入树荫下,悬雪般的花幕遮挡在我眼前。

「别哭呀。」苗苗跟着走入花影下,轻声说道。

「我没有哭。」我摸了下眼角,是乾涩的,并非扯谎。「……为什么觉得我哭了呢?」

「我绝非嫌弃阿原的丹药,你信我。」苗苗拈去我肩上的落花,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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