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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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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唱的有滋有味。

为什么?

他甚至想起了楚晚宁死去之后,他一心想给他立个碑,却又怕天下人看穿他,笑话他,所以只能自己拿着一个镐,在通天塔前掘了亲手掘了一个墓,埋进去的,是当年楚晚宁与自己成婚时穿的那套婚服。

踏仙帝君坐在碑前,托着腮想了很久,他很想写:

先师楚晚宁之墓

但觉得这样写,自己彷佛就一败涂地了,像个一无所有悔不当初的怨妇,那场面着实是可笑的。

他提着不归磨蹭了半天,最后眼睛一亮,想到个狭蹙又亲昵的做法,他于是呵呵地痴笑起来,以刀为笔,一笔一划写下了:

楚姬之墓

写了这四个字,他觉得胸中一口横衝直撞的气似乎出了,可他仍觉得不够,他想到楚晚宁那张清冷孤高,总是不爱正眼看他的脸,心中又是恼恨,又是缠绵——他以后再也瞧不见这样的神情了,于是踏仙帝君依旧无可救药地当着他的怨妇,他心中狠毒地想。

楚晚宁弃他而去。

留他独活。

楚晚宁好狠的心,竟以死来报復他。

过分。

他怨戾地瞪着熬到血红的双眼。

对,真过分。

所以他要折辱楚晚宁,欺负楚晚宁,要让楚晚宁在九泉之下也死不瞑目,等自己百年之后下了地狱,还能纵情大笑着去嘲讽那傢伙两句,跟那个白衣胜雪,一生清白的人说——

你没有赢,是我赢了。

你看,你死了,我还是能凌辱你。

踏仙帝君抱着刀,在坟前想了很久,想到夕阳西沉,暮色四合,想到黑夜降临,银勾漫照。

在如水如霜如白衣的月色裏,墨燃终于拿起不归,一笔一划地,在墓碑上又加了四个字:

卿贞贵妃

石灰簌簌,刻完了。他托着腮嘿嘿地笑出声来,心想,这真是个再好不过的谥号,印证了楚晚宁是他的人,管他愿不愿意呢,都必须贞于自己,完美极了。如果楚晚宁能被自己气活过来,那就更好了。

他怀着这样的期待,竟两眼发亮,乐呵呵地跑去了红莲水榭。

楚晚宁的脾气最大了。

这样的屈辱,怎么会愿意受呢?

所以快醒来吧,醒来再与他一决高下,一论高低,这次看在他重伤未愈的情况下,自己也可以让他一招。

实在不行的话,十招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醒来吧。

他站在荷花池前,望着裏面那个肌骨未损的尸身。

本座都让你十招了,你要识趣。你看本座给你立的碑,难道你不生气吗?不想拽住我的衣襟朝我怒吼低喝,你甘心一生清名,最后变成了荒唐的八个字——卿贞贵妃,楚姬之墓?

醒来。

醒来。

他从面无表情到神色狰狞。

但楚晚宁躺着,不说话,也不动。

很久之后,墨燃才终于明白,他到底是得偿所愿,赢得了他一直以来期望得到的驯顺。

他的师尊,他的仇敌,他床榻上缠绵的伴侣,他的楚晚宁。

终于听话了。

寂静冰冷的龙血山石窟内,墨燃抱着伤痕累累的爱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然后,他忽地想到那个雨夜,在无常镇的客栈裏,怀裏的人曾是那样青涩却热切,与他翻滚缠绵,耳尖通红地,低声问他舒不舒服。

那个时候,他曾在心裏赌咒发誓,这一生定不能再伤害楚晚宁半分,他想要循序渐进,小火慢煨,他想要一点点地让楚晚宁适应情事,最后给楚晚宁灵肉结合的战栗。

他做过许多打算,有过很多念头。

甚至设想过无数次,他们第一次真正的结合,会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天边是霞光还是星斗,窗櫺落着海棠还是杏花。

但他唯独没有料到会这样。

水乳交融,肌肤相贴,他们这辈子第一次的结合竟是那么荒谬,痛楚,而又疯狂。

两人都疲惫至极,墨燃躺在他身边,胸腔裏渐渐生出一种极为特殊的感受,似乎心臟裏有某个洁白东西在剧烈震颤,而后地裂天崩,犹如百年巨木被连根拔起,带着簌簌泥沙破土而出。

那个纯洁的东西,似乎包裹着他心臟裏某种骯脏而可怖的东西,疯狂地向外挣扎,一黑一白两样东西极速从他体内挣脱而出。

他不知道从自己心臟裏窜逃出的这两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他没有閒暇去多想,因为楚晚宁说:“你先出去。”

墨燃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一声不吭地忍心口处的剧痛,慢慢地把散落一地的衣衫拾起,默默地替楚晚宁重新穿上。

这些衣服穿了很久,因为他几乎不敢去动楚晚宁腰部以下的位置,大腿青紫斑驳的痕迹无疑昭示了他刚才都做了些什么,也昭示了楚晚宁此刻究竟会有多痛。

他也不敢去看楚晚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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