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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伍(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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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张口啖食黑蛇,屋内再度恢復安静。明蔚沉稳冷静的收功,垂眸凝视榻上少年,少年发白的脸全是泪与汗水,全身也都湿透了,衣衫被濡湿,整个人像是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少年虚弱喘息,闭眼发出细微呻吟,儘管虚弱,但也逐渐恢復应有的生机。明蔚替小羊擦脸,小羊又吐又咳,还浑身抽搐,他连忙抓牢小羊,等情况稍缓以后,看到小羊在掉泪,他问小羊疼不疼,小羊没应声,应该是难受得意识不清了。又过了会儿他喊小羊本名:「杨慕珂。」又用更轻的语气喃念:「小羊,先别睡着。」小羊听明蔚喊他,但他很难保持清醒,不过明蔚要他别睡,所以他艰难的撑开眼皮,看着幽微光晕里男人,累到不想开口就在心里问:「结束了?」明蔚点头:「已经没事了。还想反扑的咒力被我击溃,应该也会反噬回去,只是还不晓得是谁对你施咒,这个往后有机会再查吧。现在要紧的是你。」明蔚让他漱口,再拿出事先准备的药餵他,让他恢復一些体力。漱口后嘴里的铁锈味淡了不少,小羊又累得快闔眼,明蔚把他捞起来抱着,将一粒糖珠似的药推进他唇里,那药没什么味道,不过舌头辗压就把外面那层壳弄破,浓稠如蜜的药浆带来些微灼热感,他吓一跳想吐掉,恰好明蔚又餵他喝水,他就着那些水把药服下。水很甘润顺口,他喝了好些天了,尝出这是秘境取的某处灵泉。「觉得怎样?」明蔚嗓音听来比平常要低哑了些,但小羊觉得挺好听,小羊缓了几口气回说:「这也算是,劫后馀生吧?」小羊好像听明蔚叹息,此时疲倦虚弱的他也不想再逞强,怀抱那些无谓的矜持,他是贪恋明蔚的一切,能求多少是多少,自己那点羞耻心也变得不算什么了。于是他趁机央求道:「你抱一抱我。」「我正抱着,不过还得帮你换身乾净的衣衫,先起来,将身子抹乾净。」「那等会儿清完了再抱我?」明蔚失笑:「你就这样撒娇?」「嗯。」小羊闭眼承认,明蔚把他放回床榻上,任由他找个舒服的姿势休息。他趴在榻上不动,很快就要睡着,不过明蔚似乎早就备好乾净的水了,他听到一些水声,明蔚用拧好的软布给他擦脸。「把这身都换了。」明蔚语调温和,动作也轻柔。擦身时,小羊驀地睁眼抢过软布说要自己来,匆匆擦抹了一会儿就要穿衣,他拦下小羊说:「背后都没擦,头发也湿了。」「我好累,我要睡觉。」

明蔚轻叹:「好吧,我帮你擦背,穿好衣服后睡一觉,醒了再好好清洗。」「唔嗯。」小羊睏得不得了,敷衍应和,他像个老头儿似的坐着让明蔚擦背,再换穿乾净衣裳,然后就被明蔚抱到怀里。这么好的待遇像做梦一样,他不禁疑惑偷瞅一眼,但也只瞄到那些好看的白色发丝笼在脸旁。明蔚将人打横抱起,说道:「你让我抱着的。」「我没要你这样抱,你这是……」「床榻脏了,换房间。」「喔。」另一个房间更小,不过也已经置了炉子烧暖了,小羊没被放下来,明蔚抱他坐到榻上,他又忍不住睁眼和明蔚对视,明蔚微笑说:「不睡了?」小羊想说他大可不必如此,但后来还是没说出口,打了个呵欠靠在他怀中假寐。睡着前他喃喃问道:「你能吞掉我的诅咒?也能吞掉压制你的封印么?」问完他暗自否定,要是可以的话,明蔚早就脱离封印了吧,也不用另外闢个小秘境跟那封印耗,再督促他当个时时会精进修为的契约主。明蔚沉默良久才答:「没试过,或许……也不无可能。」他话未说完就听到少年在怀里发出轻酣,大概是没听见吧。小羊睡梦里还在想的是,假使明蔚能吞掉封印,那意味着一开始明蔚就不需要他努力吧?如果明蔚根本不需要他,这样一想还真是让他有些寂寞,不过也有点替明蔚高兴,不必担心从此消失在封印里了。明蔚终于替小羊彻底解除诅咒,少年已经睡熟了。稍早前的景象还歷歷在目,他看小羊从一个白净秀气的少年变得像炼狱饿鬼,狼狈惨烈的哭号、尖叫,他塞了布团到小羊嘴里,怕小羊咬了舌头,然后继续压制着小羊解咒。若有不知内情者进屋看,就会以为这小少年正被一个高大男子戕害,其实他心里越来越慌,倒不是怕解咒不成被反噬,对于此事他有十成十成功的把握。他怕的是小羊受罪,明知道是避免不了的,但他就是不忍心。几年前他还能将此事当作消遣,用来消磨他漫长的光阴,为此他能耐心引导小羊锻鍊身心,使其成长茁壮到足以承受此刻的一切,可是到了这关键的时刻,他心境早就截然不同。明知道这样不会真正伤了小羊的根骨体质,但那每一声哀号尖叫都让他心颤。小羊一直都是个令人心疼的孩子,他知道小羊很少有真正放松的时候,即使是在灵素宫和同门说笑间聊也都拿捏分寸,没有修炼资质的他待在那儿就是件尷尬的事,不过为了周谅才什么都忍着。明蔚觉得已经够了,再要这孩子忍耐就太残酷了,所以他连一句「撑着点」的话都不忍心讲,这样的话太残忍,他只是喊着小羊,一声又一声的喊,除此之外他能做的就是尽快将诅咒解除。看小羊受苦的样子,明蔚无法原谅施咒的傢伙。小羊甦醒后还是觉得有些疲倦,是身体上的累和虚弱,但精神已经好了不少,四周一片漆黑,却依然能感到温暖,这就让他发现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还被明蔚抱着。他尷尬得动了下,明蔚立刻收紧双臂将他箍牢,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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