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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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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粉色的荷囊上绣着大片荷叶,极应夏日的景。

秦地的民俗中,女子间相赠荷包有致歉的意思。

檀檀眼睛一眨,微微有了湿润,她将荷囊放在心口,喃喃道:「这个平昌,我早就原谅她了。」

她极其庆倖平昌没真如她的意思给她喝断子绝孙的药,这才有了小阿囡,她也有了新的生活和希望。

「我可以给平昌写一封信吗?你若不放心,可以盯着我写的。」

他何时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了?他本能地想要谴责她,见她目光里满是希望,心肠软了下来:「那你写快一些,写完带你去后山散步。」

檀檀警觉他有预谋,挑高眉毛:「是不是有谁惹你不快?」

他怕被檀檀察觉出什么,便做出不耐烦的模样:「再不写就不帮你送信了。」

檀檀不露声色地腹诽他,这位公子脾气一套一套的,也就她好心肠能忍得了他。

她写字时的模样很端庄,下巴与手肘之间的距离都是当年嘉宁皇后严格教训过的,燕国的公主,不止应写一手端正的字,更应该有着端正的姿态。

只看她身姿,贺时渡看出了几分嘉宁皇后的模样,但檀檀与她母亲其实并不相似。

檀檀像她的父亲燕文帝,一个淹没在历史浪潮中的普通亡国之君。

那年燕国亡国,若檀檀没有随她的母亲一起前往南池,于她,她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与渺小不过的亡国公主。

檀檀很仔细地在落款处写上自己的名字,檀檀两个字笔划复杂,她写了很久。

他起了好奇心:「为何你的小字是檀檀?」

「我父皇起的呀,他似乎告诉过我用意,可我现在连他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呢。」她将信封封好,在封皮处写下平昌二字。

自上次他来过木石居,就不准檀檀再去后山散步,后山地形略险,这粗心大意的小东西磕着碰着,伤到他南池血脉可如何是好?

泉水潺潺,清澈见底,檀檀被水里游着的黑色小鱼吸引,她身形渐显,蹲不下去,想坐在泉边的石头上,有怕着了寒气。

她偷偷揪住贺时渡的袖子,含羞道:「我想看小黑鱼,可不能直接坐石头上的,你能不能把你衣服铺在石头上?」

他稀里糊涂地点了头,当世最精细的绣工被她坐在屁股下,他顾不上心疼。

「这些小黑鱼会游去哪儿呀?」

「此水向城下济水彙聚,这些小鱼游到济水,会被济水里的大鱼吃掉。」

檀檀打了个寒颤,原来鱼界也这么残酷。

在流水之音的静谧中,她察觉到今日的贺时渡反常地厉害。她认识他许久了,也未见过他是这样的。

「你能不能给小阿囡吹笛子?明明我吹的不好听,阿琴他们还要夸我。」

她随时都带着短笛,吹乐曲给小阿囡听。

贺时渡接过笛子,他习惯性地先打量一番,竹笛的边缘处被磨得平滑圆润,他脑海里立刻勾勒出她在檐下琢磨乐谱的画面。

这短笛还不足他一掌的长度,他十指握在其上显得又几分局促,他试了两个音,因手指位置是在挤仄而未能找到合适的音,檀檀听了一阵觉得曲不成调,略显失望。

她一垂眸,他心就忧了起来。

她是个比泉水还要清澈的檀檀,她的哀伤像水底的水草,纠葛不休,显而易见。

怕头饰碍着走路,檀檀的髮髻空荡荡的,少一分修饰便多一分天然,正巧他手边是一朵充满生机的野花,他摘下花别在檀檀头上。

以前在雁北,他也喜欢往她脑袋上插花花草草的,檀檀不觉得反常,但她看到水面映出她别着花的模样,立马摘了下来:「白花是丧礼时戴的,太不吉利了。」

贺时渡转移话题:「我送你的簪花,为何从来不戴?」

「俗气死了。」

她回绝得很果断,看她如此坦荡开朗的样子,他反而心间苦楚,若被她知道了平昌逝世的消息,这道伤只怕是永不能癒合的。

「既然你不喜欢,便不必戴着。」

「你今日为何对我这么好?」

他是个谎话信口拈来的人,此刻却怔住了。

「平日对你不好么?叫你捅了刀子,将我变成朝中的笑话我也未曾对你如何,且换做另一个人这样对我,你看看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檀檀心虚,不敢再提这事。

她双手撑在身后,仰望着碧空上的白云浮过,漫不经心道:「我觉得,庄子一定不爱他的妻子,如果爱他的妻子,怎会在她死后盆鼓而歌?」

「口口相传的典故,未必是真。」

「可总会有人当真的」

他冷静下来时才发觉她的心思如此简单,这记恨的小傢伙,分明是在影射自己。

「昨夜老神仙托梦于我,告诉我若今日事事顺由你,此胎便会是个男儿。」他随意拈来一段谎话,见檀檀的表情将信将疑,又道:「若你在平日跟我说这些话,我可会纵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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