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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容错概率(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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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让他知道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可理智又劝诫他,不要把自己所坚守的轻易交出去。

知道就知道吧,方觉夏自我安慰。反正既来之则安之一向是他的生存法则。

事到如今,他越来越学不会冷静思考了。

“第三象限就第三象限吧。”裴听颂朝他歪了一下脑袋,“聊胜于无。”

在他的搀扶下,方觉夏步伐微小地向前。足尖时不时撞上地面的管道,磕磕绊绊,和他这么些年走过的路一样,都是在黑暗中摸索。

裴听颂的体温很热,手臂绕过方觉夏的后背扶住他整个人,烧得他有些不自在。黑暗中听见裴听颂的声音,“你……真的一点都看不见吗?”他又很快补充,“我的意思是,视野暗下来之后。”

他很少听见裴听颂这样迟疑的语气。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男孩儿永远是果决的,张扬的,好像人生中从来没有什么值得畏惧的事。

“基本上。”方觉夏补充了一个相对精确的数字,“百分之八十。”

裴听颂点着头,低声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百分之八十……”

狭窄的通道将空气压缩成缓速涌动的黏稠流体,方觉夏感觉脸前起了阵微弱的风,流体运动的轨迹似乎发生了变化。

他抬起手,伸向黑暗中。

裴听颂一愣,脚步登时顿住。他方才伸到方觉夏面前摇晃试探的手,被方觉夏就这样抓住了。

“你不是说你看不见?”裴听颂的语气有几分惊讶,意外地带了些孩子气,像个使坏被抓住的小朋友。

方觉夏的嘴角又一次浮现出笑意。

“是看不见,”他松开了裴听颂的手,“但我有预判力。”

裴听颂收回手,也笑了起来。

方觉夏果然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得多。

他揽着方觉夏继续往前走,“所以你就是靠着自己的预判力藏了这么久?”

没等方觉夏回答,裴听颂又问,“为什么要瞒着大家?这也不是很特殊的病,而且对其他人也没有影响。”

方觉夏知道他不会理解,也很正常。

他只能通过自己的经历告诉他缘由。

“我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舞蹈,民族舞和现代舞。七岁的时候,我妈领着我去广州市少年舞蹈团,参加他们种子选手的选拔考试。当时所有大人都告诉我,我是条件最好的孩子,一定能选上。”

这样的叙述里总是暗含着反转的后续。

“最后一场考核里,我们要上真正的舞台,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很大,很暗,只有一束追光。”

裴听颂很快就明白了,他眼前甚至有了那样一副画面。

小小一个男孩儿,迷茫无助地站在漆黑一片的舞台上。

“你……落选了?”

“嗯。”方觉夏的语气还算平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一步步向前走着,“我尽力了,但还是从台上摔了下来,还摔断了左腿。那个时候去医院,他们才知道原来我有夜盲症。”

“当时很失望吧?”裴听颂问。

“也没有。我一醒来就问我妈妈结果是什么。她告诉我他们之后会给我消息。后来就没有然后了。”方觉夏无奈地勾了勾嘴角,“可能在大人的心里,小孩子是不记事的,过一段时间就忘了。可我记忆力很好。我很认真地吃饭,养病,很听话,以为只要腿好了我就能进舞蹈团,可以成为一名舞蹈演员了。”

昏暗的光线下,裴听颂看向他,那张精致的面容上没有太多表情,实在不像一个回忆起遗憾往事的人,但他是方觉夏,这一切就变得合理起来。

可他听着,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一个小孩乖巧养病的情形。

他小时候……应该也长得很好看吧。

“后来呢?”裴听颂问。

“没有后来了。”方觉夏语气冷淡,“我外公把夜盲症的事告诉我了,还有什么好期待的。一个有很大概率在舞台上接近失明的人,怎么可能成为舞蹈演员?”

裴听颂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安慰,但又不知如何安慰,他竟然一下子变得笨嘴拙舌,只能叹息着也是发自内心地说一句,“好可惜。”

“不可惜。”方觉夏说,“我之后不小心听见大人们说话,才知道就算我没有夜盲症,也是不可能入选的。”

裴听颂不解,“为什么?”

方觉夏扭过头,瞥向黑暗中的裴听颂,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因为这个。”

“一个舞蹈演员,脸上是不能有明显痕迹的。”

和偶像不一样,他们并不需要辨识度。

无论长得多漂亮。

方才他那一瞥,撞得裴听颂心绪震荡,不知说什么,隻好沉默地扶他走完最后一小段晦暗通道。

他们的舞台也不全是明亮的,尽管多数都是有灯光的。他无法想象方觉夏是怎么做到一次都不出错,不让任何人发现自己是不一样的。

裴听颂想起自己刚进公司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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