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7 / 9)
筒后亦镶以鳞甲铜底座,露出半截引信。前后铜座上伸出两隻把手,供持筒者持握,另以皮
带斜肩背挂,以支撑圆筒的重量。
那蛇首之下设有药室,黑衣女郎举火点燃筒后引信,蛇口中忽然喷出大股黄烟,喷射力
量之强,烟出犹如一条矫娇黄龙,笔直而不散,随着圆筒飞甩而来,从不同方向汇向策影!
策影跳蹄咆吼,猛地人立起来,它虽有一脚踢碎江舟龙骨的万钧巨力,却无法与踢不着、
咬不到的浓烟对战;见周围撤了弓箭,正欲蹬腿起步、再度从人群头顶一跃而过,忽地四蹄
一软,挣扎着跪倒下来,背上的老胡、阿傻都被掀翻在地。
数名黑衣女飞抢上来,趁着黄烟迷眼将阿傻一劈倒地,七手八脚绑了下去:
老胡周身却无法靠近,策影奋力挣扎,四蹄乱踏,歪歪倒倒地兜着圈子乍起倏跌,始终
将老胡护在脚边。
众人畏惧它巨大的身形与濒临失控的惊人怪力,只敢远远绕着圈子,眼看豨蛇烟由黄转
白、由白转薄,最终散成了几缕青丝,始终无法制服策影。
那「豨蛇烟」是极厉害的蒙汗药物,药效遇血即发,若无伤口,便是大量吸入也无损害;
但哪怕只是擦破小小油皮,药烟一沾鲜血立时钻脉入体,散发极快。
一筒施放完毕,连狮象也要不支倒地,与弓箭、暗器搭配使用,专制凶猛狂暴之物。
帐中女子见那黑马后腿受创甚深,连捱了几筒豨蛇烟,兀自摇颈蹬蹄,一见人近,张口
便咬,悍猛绝伦,不禁叹道:「好烈性的畜生!便是捕到了手,只怕难以驯服。也罢,莫屈了
英雄烈士,给它个好死。放箭!」
「且慢!」
一条人影自树顶跃下,从容走入箭阵中围。附近的黑衣女郎们挥烟举火,只见来人也是
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黑巾包头,脸上居然戴了个五颜六色的纸糊面具,似是在市集裏随手向
货郎买来的,可笑得近乎诡异。
奇怪的是:那人走过策影身畔,它却一反先前的暴烈,并未加以攻击。那人轻抚马头,
而策影的体力也终于到了头,「砰」的一声半身倒地,汗水淋漓的虬壮马腹剧烈起伏,缓缓阖
起漆黑的巨眸,赤红的巨口不再开欷撕咬,似是放下了心。
他径直走到帐前,抱拳躬身:「不请自来,冒昧之处,还请宗主见谅。」
被尊称为「宗主」的帐中女子沉默不语,似正打量着来人,片刻才道:「见阁下的模样,
应是不必浪费时间,询问你的身份来历了。我,该怎么称呼阁下?
两个人说话,总不爱好哦你你我我的,不成样子。」
那人的糊纸面具底下一阵窸窣,仿佛微微一笑间,唇颊碰着了粗糙纸面。
「宗主就叫我『鬼先生』好了。反正是戴着鬼面行走、鬼鬼祟祟的东西,见不得光。」
他的声音平稳宁定,听不出年纪,虽说着轻鬆近乎轻佻的言语,感觉却一本正经,浑不似信
口开河之辈。
「鬼先生」随手挥过一缕烟丝,余袅自指缝间飘然逸去,叹道:「久闻五帝窟的豨蛇烟乃
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失神药,见血闭脉,连封豨修蛇一类的传说巨兽也能轻易药倒,今日一见,
果然名不虚传。这马出自西北绝境天镜原,世称『紫龙驹』,寿长百岁、悍猛绝伦,是丝毫不
比封豨、修蛇逊色的罕见异兽。」
帐中女子又沉默片刻,雪纱内的苗条丽影似是摇了摇头。
「我必须告诉裏:无论裏拿什么讨保这一马两人,我都不可能答应。裏又何必赔上一命?」
鬼先生微微一笑。「宗主的问题,宗主心中已有答案。紫龙驹不攻击我,显然与我相熟,宗主
因而料到了我此行目的。人皆宝爱性命,宗主这般阵仗,连紫龙驹都难以逃脱,我也不是三
头六臂,救之不出,何必跳进来同死?」
女子想了一想,曼声道:「这么有把握的提议,我倒想听一听了。」
「请宗主摒退左右。此事至关机密,无有亲信,唯宗主一人能听。」
这一回,帐中女子并没有考虑太久。
她轻轻打了个响指,所有的黑衣女郎都躬身一揖,迅速退了下去,没有一个跳出来苦劝
主子三思而行假作忠诚的,她们只嫺熟俐落的绑走了阿傻和胡彦之,把瘫倒的巨马留在原地。
--若无解药,豨蛇烟的效力足够它睡上几天几夜,便是紫龙驹也不例外。
鬼先生打从心底佩服起她来。是谁说寡妇好欺的?帐中女子简直是他这几年所遇见过的
第二位优秀领袖;比起头一位,她甚至还不须以假面示人。
就算略去名存实亡的帝门宗主名位,光以黑岛水神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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