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3 / 8)
,均露佩服之色。
雪艳青身陷铜环阵,面色凝肃,双掌周天划圆,左揽右旋,不住磕飞铜环,却无怯瓦解如有灵性的飞环阵势。铜环来势劲急,经常是前后左右、数枚齐至,她双臂难以一一应付,总有一两枚须以身上金甲承受,撞击声闷钝异常,既显环势猛恶,又见金甲之坚,绝非凡物。
耿照见她仍将接下的那环抓在掌中,心想:“格开铜环绝非上策!且不论方门主计算之精,何以能够,格挡不过是助长飞旋之势罢了,不如抓下弃置,才能避免被飞环所困。”
忽听方兆熊大喝,臂间四环齐出,铿哪哪的撞进阵中,所触之环于瞬息间一齐转向,廿四枚铜环飕地射向女郎!
这“百鸟朝凤势”乃子母鸳鸯环的杀着,眼看雪艳青避无可避,众人皆失声道:“危险!”心头掠过那张白皙雪靥被十几枚铜环击中,颅骨凹碎、血肉模糊的画面,不觉攥紧拳头,掌心一阵湿痒。
千钧一髮之际,雪艳青娇声清叱:“落!”双臂划圆一收,所有铜环突然慢了下来,犹如射入一块软腴饱水的巨大鱼胶;飞环一凝,雪艳青的动作却骤尔变快,两条藕臂如纺轮飞转,手甲缫成了一团金绿残影,三尺方圆内的散尘粉灰被抽成一条条无形丝线,飕飕捲入双臂之间。
众人目瞪口呆,这凝物抽丝的奇景却仅一瞬。
雪艳青旋臂一扯,廿四枚铜环上所附的劲力如丝抽离,点滴无存,飞环于原处空旋几下,铿哪哪掉落一地。
——是洗丝手!
耿照蓦然醒觉,想起明栈雪曾谈过这部武功。
洗丝手是天罗香的入门武学,门中人人皆习,“洗”字原作“嬉”,乃蜘蛛之古称。“嬉丝”也者,即指如蜘蛛吐丝般黏缠,不仅仅是卸劲擒拿而已,练至极处,临敌能将对手的劲力硬生生缫出,如煮茧抽丝,在七玄专论,不容小观。
雪艳青以拙对巧,早在接住那枚铜环时便知格挡无用,唯有釜底抽薪方能奏效,等他将铜环悉数打出,才以“洗丝手”一举破之,不唯技高,更显沉着。
耿照心想:“明姑娘的师姊殊不简单!难怪以明姑娘偌大本事,亦须谨慎应付。看来天罗香一脉不唯人多势众,这雪艳青总领群伦,绝非泛泛之辈。”
雪艳青破得子母鸳鸯环,明眸一扫脚边地面,心中暗数:“廿二、廿四……尽缴了你的兵刃,教你败得心服口服!”挥开尘雾,扬声娇叱:“方兆熊!你兵器俱已丢失,还有什么把戏?”
‘有!’一条壮硕的乌影穿破飞灰,布鞋“啪嚓!己踏裂青砖,大笑声中一拳击出:“这才是老子的杀着!”拳劲如涛,搅动四方气流,原本飞散的粉灰漩涡般附拳而至,直捣雪艳青胸口!
“他居然是一名内家高手!”
谁也料不到以飞器着称的“腾霄百练”,门主竟练有如此深厚的内家硬气功,这一拳踏地而出,拳劲旋扭,若中人身,只怕要硬生生破体而出。天罗香手下众多,若失群领,只怕汹涌之情难以节制,李远之急得踏前一步,大喝:
“拳下留人!”慕容柔的贴身侍卫任宣亦按刀而出,叫道:
“门主莫杀……”
“啪”的一声,旋扭如矛尖的粉尘应声撞碎,彷佛前方有堵看不见的无形城垒;下一瞬间,溃散的轻尘微微一凝,倏如涟漪般四向迸开,滚出火舌浓烟也似的惊人波形!
强大的回馈沿着手臂迭至,方兆熊脚下青砖“喀啦”一声迸碎开来,两腿一软、单膝跪地,一抹殷红缢出嘴角。抬头才见接住拳头的,非是那高耸坚挺的饱满乳房,甚至不是銮金嵌碧的异邦金甲,而是一隻温软的掌心。
“心机百出,终是无用!”
雪艳青捏住他的拳头,微蹙秀眉,似颇不以为然,淡淡道:“你难道不知,行走江湖,唯有‘实力’二字方能说话?”运劲一送,方兆熊摔了个四仰八叉,再也站不起来。
她弯腰拾起一枚铜环,随手往金杖敲去,劲力所至,铜环崩去一截,却见环中硬芯是黑黝黝的乌深铁色,竟连一丝反光也无。耿照浓眉大皱,低声脱口:“是‘连心铜’!”
雪艳青移目而来。
“什么是‘连心铜’?”
耿照自知身分,不敢僭越,回头望向居中的白衣秀士。慕容柔浑不着意,淡然挥手:“说罢,我也想知道何谓‘连心铜’。说起冶金铸炼,白日流影城也算个中行家了。”
“是。”耿照躬身一揖,恭恭敬敬禀覆:
“这‘连心铜’乃是一门镶嵌工法,以玄铁或磁石等做芯,再包以铜衣。连心铜多用于机关芯材,或製成彼此相吸追逐的子母滚盘珠等玩意儿,要做成这么大一枚,技艺也不简单。”
如此一来,子母鸳鸯环的谜团便解开了。方兆熊利用连心铜环彼此相吸、相斥的原理,使飞环不坠,撞击之后反而加速射出,虽然要控制如此沉重的铁芯环,内力手劲亦非泛泛,但比起纯以铜环为之,到底还是取巧。
漆雕利仁咧嘴一笑:“他妈的,原来是个郎中!”
李远之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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