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3 / 8)
堂背后的纠结,担心武林失衡,担心朝堂斗争,担心弦子饮酒、担心自己喝醉没付酒钱……担心东担心西,世间,哪有这许多计较?
在弦子看来,问题何其简单一想杀么?现在就去!
酒意上涌,他轻舒猿臂,合着弦子的小腰将她高高举起,踮步飞转,转得袂据飘飘,仰头大笑:「好……好!现在就去!去杀……杀了雷亭晚!」一想不对,改口:「不……不行!杀人犯法,悄悄将那厮捆走便是。」脚步踉跄,几次要撞上邻桌,碧火功频生感应,
腰脊贴着桌角转开,陀螺也似一路转出店铺,居然连一根筷子、只茶汗都没碰落,惊呼声此起波落。
耿照转得晕了,兀自长笑不绝,定睛一看,两只拇指相距不足一寸便要扣起,贴着她腰背的中指也差堪仿佛,喃喃道:「弦子,你的腰好细啊!」似觉不对,高举的双手平平放下,弦子那张精致无瑕、宛若骨瓷的悄脸復现眼前。
「晕……晕不晕?」耿照咧嘴傻笑。
弦子摇头。「你气喷到我脸上才晕。」他忍不住大笑,拉着她施展轻功,出得越浦,迳往血河荡的方向去。
奔跑间血脉贲张,酒气运行更快。耿照内功深湛,纵不善饮,区区两小坛白酒还放不倒他,再加上凉飕飕的夜风拂面,不致神迷,兴许是喝高了,额际略感不适,隐隐生疼,一抽起来便觉狂躁,却得了个释放情绪的现成出口。
雷奋开回风火连环坞,总坛的帮众绷紧了皮,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备较白日更森严。
但潜行都本是黑夜匿行的伏鳞女帝,弦子更是其中佼佼者,铜墙雄壁在她眼里,不过缝隙接合的总成,钻过去、拆开来就是了,哪有什么问题?两人一路放倒卫哨,无声无息潜入水寨,耿照胁住一名服色华贵、看似头目的赤炼堂弟子,让他带往八太保处。那人被锋
锐的灵蛇古剑架着,不敢造次,来到偏院墙外,才被切颈击昏。白日在四里桥一战,雷亭晚严然三人中执牛耳之人,本以为仆从必多,耿照与弦子藏身树盖眺望,却连一名婢子也未见,院里悄静静的,只有主屋亮着灯。
耿照心想:「姐姐编撰的《东海名人录》中,提到雷亭晚出入乘车,等閒难见其貌。难不成他的真面目竟是机密,为保守秘密,连下人也都不用?」殊不知七宝香车乃东海七大派中一件着名的机关奇械,雷亭晚以此成名,当真做到「出入皆乘的地步,除了总瓢把子
雷万凛等极少数人,即使同列太保的其他义子都罕见他的庐山真面目。
虽带一丝醉意,耿照思路已不再混沌,知道杀人绝难善后,略一迟疑,对弦子低声道:「我们潜进屋里,先找那把失了珠子的映日朱阳剑。」弦子歪着千娇百媚的小脑袋:——不杀雷亭晚了?」耿照两颊微红,迎风闭目、身子微晃,笑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
握着他恶行的证据,说服将军办他。将军眼底难容赖粒,落在他手里,管教那厮生不如死。」虽说如此,心中不免遣憾,出口竟有些失落似的。
弦子一开始执行任务,整个人便如一柄脱鞘锋匕,再无一丝松懈,双眼牢牢盯着主屋,低问:「要找不到呢?」耿照一愣,随口覆述:「要找不到呢?」「那就杀了他。」弦子的思路很直接。
「那就……杀了他?」蓦地额际又抽疼起来。耿照闭目痛笑,握紧拳头:「好! 若找不着,咱们杀了他!」大有一吐积郁的爽快。
弦子目光一锐。「趁现在!」游蛇般掠上屋脊,贴瓦滑行,身形几乎融入阴影,显是一门极高明的轻功。这部「蛇行鳞潜」乃黑岛的帝字绝学之一,出自漱玉节的别传,遍数潜行都也只一人练到「贴物滑行,沉羽不沾」的境地,别无二家。
耿照暗自佩服,运起碧火功跃上房顶,弦子忽做了个「趴下」的手势,他及时伏至脊侧,见一名侍童模样的青衣少年打着灯笼走进院里,身材结实精壮,面孔仍有些许童稚,却极俊美,妖丽的神气与十太保雷冥杳有几分近似,眉宇间飞扬跋扈!隐带邪气,令耿照想
起五绝庄的上官巧言。
青衣少年来到门前,揖道:「八爷,船备好了。」口气与雷亭晚如出一辙,只是年纪轻尚欠火喉,不及主子的如沐春风,显得有些甜腻,讨好的意味十分露骨。门里「嗯」的一声,温煦的噪音动听至极,自是雷亭晚。耿照忽生谬想:此人若是肯剃光了头去讲经,怕
比显义更像得道高僧,听得人身子酥软,飘飘然不知所以,男缴金银、女献贞操,为患绝不下于莲贺寺众。
少年道:「礼物也采办好啦,已着人送到十爷院里。」取出清单念着,都是珠资玩、棱罗绸椴、水粉香药之类。耿照并不意外,心想:「这雷亭晚对雷冥杳与别个不同,总不会是结义之故,说不定……是有私情。」雷亭晚和声笑道:「都给砸了罢?死了几个?」少
年笑答:「十爷今儿受了伤一……——气力不济,没当场闹出人命,只留下几条胳膊腿儿的。」耿照一琢磨,才知是指送礼的人。
雷亭晚差人抬了珍玩布匹去,雷冥杳余怒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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