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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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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异术」仍须有不寻常的能力相佐,那就是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慕容能记住随意一瞥的场景,无论相隔多久,都能从脑海中轻易唤出,就像打开一帧图画般重新审视,绝无错漏。他的优异能力使他很快就在东军幕府中崭露头角,甚至成为「二爷」独孤容的心腹。

独孤容不信怪力乱神,但慕容柔光看一眼,就能从手上的烛泪熏蜡以及指甲缝里残留的墨迹,分辨出谁是连夜传出密信的细作,比什么严刑拷打都有效,他的顶头上司非常乐于为他散播「读心异术」的威名,大益于刑讯侦察方面的工作。

慕容柔能从烂草鞋上的湿泥草屑,推出琉璃佛子上山的路线;从斗蓬的秽迹及杖底的磕损,知道山下的谷城铁骑完全没有拦阻,眼睁睁看他排开人群,一步一步走上山道……或许还能看出佛子昨夜是在野地宿营,吃的是干粮炒米。但除此之外,他什么也「读」不出来。

这对慕容柔来说是极其希罕的事。他的「读心术」鲜有失灵,就算入眼的线索不足,不过是少知道一些罢了,照面句之间,便能尽补所需,推敲出眼前之人种种。但琉璃佛子却与他人不同。他身上的蛛丝马迹,彷佛经过刻意变造,循线索一路攀缘,所得不是一片虚无,就是结论极不自然,毋须慕容柔这样的鹰隼之目,任谁来看都知有误,毫无参考价值。

就好像……他也懂得「读心术」似的,才能在人所不知处布下防御。慕容柔凭栏低首,重新审视眼前被自己低估了的对手;琉璃佛子抬头迎视,眉宇间的朱砂痣莹然生辉,若非姿势殊异,看来便似庙里的菩萨金身,风尘仆仆的破旧斗蓬难掩一身圣洁光华,令人望而生敬。

或许「看不透这张面孔」是两人心中唯一的共识。气急败坏的迟凤钧赶到佛子身畔,想也知道是为了流民一事。

慕容柔收回目光,见沈素云俏脸煞白,娇躯微颤,玉赖似的贝齿几乎将嘴唇咬出血来;迟疑片刻,手掌覆上她小小的手背,才觉广触冰凉,竟似失温。

「别怕。」

苍白的镇东将军低声道:「没什么好怕的。」

「为什么……」

她颤抖的声音与其说是惊惶,更像混杂了痛楚与哀伤: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难民?他们……方才蒲将军说的,都是真的吗?」

慕容柔闻言一凝,面色沉落。沈素云似被他的沉默刺疼,微蹙柳眉,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轻道:「你……一定另有安排,是不?你这么聪明,本事这么大……一定有安排的,是不?」

明媚的妙目盈满泪水,犹抱一丝企望。

蒲宝粗鄙无文的豪笑,却浇熄了将军夫人心中的些许火苗。 「慕容夫人!你夫君不会有什么安排的,适才都听到啦,按慕容将军之说,东海没有半个没有流民。」

镇南将军好不容易恢復了冷静,记起此行被授与的任务, 敏锐捕捉到慕容夫妇之间微妙的火花,趁机猛敲边鼓:「这些,都是他假手赤炼堂、风雷别业、靖波府四大世家等江湖势力,驱赶至 荒野中、任其自生自灭的央土难民!光是去岁,死于饥寒的难民没有一万,也有八九千啦,东海道的山间林野,处处是彻夜嚎泣的无主孤魂啊!」

沈素云知丈夫不爱口舌之争,却也非是任人诬指的性子,他的沉默像是最畸零错落的狰拧锯牙,狠狠刮碎、扯裂了年轻少妇的柔软心房,血淋淋地一地流淌。她强忍鼻酸,不让泪水滚出眼眶,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知道你做什么都有你的道理,不是我能懂的。我……我从没求过你什么,你若办得到的话,想法子救一救这些人,好么?当是我求你了。」

慕容柔神情僵冷,忽见一人自阶台边冒出来,眉目微动,转头低道:「事情办得如何?」

那人快步走到将军身畔,不及向沈素云、适君喻等行礼,附耳道:「东西到手了。」

正欲探手入怀,却被慕容柔制止。

「众目睽睽,不宜出示。况且放在你身上安全些。」

慕容道: 「东西的主人呢?」

看来……将军早就知道了。少年丝毫不觉意外,俯身道:「启禀将军,属下已将鲮绡的主人平安护送回来。」

一瞥凤皋,不再言语。

来人正是从越浦城及时赶回的耿照。他与韩雪色等一行浩浩荡荡来到轲阑山下,与罗烨所部会合,径行穿过三千谷城铁骑的防御圈,山脚的金吾术本欲刁难,阿妍叹了口气,取出一面黄澄澄的雕凤金牌交与耿照,金吾卫士见是娘娘御赐的金凤牌,腿都软了 ,暗自庆幸没什么言语衝撞,没敢多问来人的身份,赶紧让道放行。

耿照带着大队人马上了山,悄悄将阿妍姑娘送入凤台,奇宫三人则混在看台边的人群里。幸韩雪色等衣冠楚楚,皆是身姿挺拔的翩翩公子,说是仕绅也无有不妥,韩雪色衝他一点头,两人交换眼色,一切尽在不言中,五人分作两拨,匆匆抱拳便即分开。

慕容柔明白他「皇后已在凤台中」的暗示,压低声音道:「佛子所为,鲮绡的主人未必知晓。安置流民,须有皇命,只消有人说一句,东海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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