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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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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蹩脚的参军戏。蒲宝一边嘻笑调你,心里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镇东将军雷厉风行、眼底颗粒难容的大名他是久闻了,此人心黑无庸置疑,殊不知在「脸皮奇厚」上亦有过人之长,他要是打定主意端坐不动,正应了蒲宝之言,那是谁也骂不死他的,围山又待怎的?除非佛子一声令下,真让流民杀将上来!否则山下仍是挨饿受冻,山上依旧歌舞昇平,还不是各玩各的?

蒲宝素来自诩「天下第一无赖」靠无赖打滚、靠无赖发家,甚至靠着无赖爬上天下四?的高位,人人当他是小丑跳梁,料他坐不稳将军齐座,一旦中书大人觉得烦厌了,随时能将他打回原形,恢復成平望都脂粉巷底潦倒乞酒的閒汉……但至今日,脂粉巷的妓女嫖客都不知翻了几翻,月旦之人随风流去,镇南将军依旧是镇南将军。

蒲宝深知无赖的力量。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只是他万万料想不到,像慕容柔这样的人一旦耍起无赖,居然会如此令人头疼。怎地所有的杀着到了这厢,都变得这般难使?这人到底……是有多棘手啊!蒲宝不禁冷汗涔涔,一颤一颤地晃着猪蹄也似的胖手,抓着湿漉漉的帕子胡乱抹额。在他的靠山失去耐性之前,无兵无权的镇南将军必须尽快证明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莲台之上,琉璃佛子忽然抬头。

「我欲与将军相辩,说得将军收容难民,以此取代论法。将军意下如何?」

却是对着慕容而说。慕容柔淡然道:「佛子有意,但说不妨。」

琉璃佛子闭目垂首, 面带微笑,沉默了片刻,方才抬头:「但我料将军心如铁石,纵有钵生青莲之能, 也难教将军改变心意。」

慕容柔垂眸淡道:「佛子是率众围山之后才知道的,还是围山之前?」

琉璃佛子笑而不答,片刻才道:「我欲陈疾苦于将军之前,一见将军恻隐。看来是贫僧过于天真了。」

慕容柔笑道:「怵惕恻隐,人皆有之。然而国家大政,却非你我说了算。」

佛子摇头。「将军临阵指挥,也要一一问过朝堂,待六部官员合议之后,再由圣上颁旨而行么?」

慕容柔怡然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上阵将士的性命, 俱都操于将帅之手,邮驿往返,未免缓不济急。」

佛子口宣佛号,合什道:「数万难民的性命,亦操于将军之手。待朝廷议定,怕已无可赈济;将军临阵果决,何以厚将土而薄百姓?」

慕容柔笑道:「我乃武将, 非是文臣。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依佛子之位,自当论法,宣扬释教教义, 令我等与流民同沐,斯为善矣。」

琉璃佛子点点头。「若三乘都希望将军出手拯救,将军愿意听否?」

慕容柔身姿未动,淡淡说道:「三乘的高僧若然有意,但说不妨。」

佛子长叹道:「将军之心意,看来是难以撼动了。如此蒲将军的提议,倒也申失为良策。」

(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

(你也知再拖将下去,情况将要失控么?)慕容柔嘴角微动,眼前朦胧难测的对手忽然现出一丝轮廓,隐隐现形。即使在心机的角力之上,慕容终于摆脱捽然遇袭的劣势,占得一着之先,但他并不打算鬆手。若能拉央土任家一起下水,对东海将更为有利。

「蒲将军的提议,本镇并无意见。」

他淡淡一笑,低头轻叩扶手。「若得娘娘应允,本镇自当遵从。打或不打,尚请娘娘示下。」

适君喻听得一怔,附耳道:「将军!此乃激将,不可……」

慕容柔打断他。「你瞧那山间流民,该有多少人?」

适君喻闻言一凛,想起将军冷若冰岩沈静如山,连自己都知对方用的是激将法,将军何等睿智,岂能轻易上当?定了定神,低声道:「腱下粗粗一看,应有万人罢。」

「估得保守了些,但相差不远。权作五万人罢。」

慕容柔道:「五万人的部队, 你想该有多少伍长、什长、百人队与统领?」

适君喻长年在将军身边学习军事,一点就通,登时恍然。连五万名训练有素的军队,都须以军令严密节制,方能有条不紊;五万名流民蜂拥于山野间,简直跟火汤上之油没有两样,任何一点意料之外的小状况,都可能使这批数量宠大的乌合之众一瞬间失控,无论进退,都将造成难以阻挡的灾难。

明白这点,适君喻发现情况远比想像中更糟。观察山间那片黑压压的蚁群动作,不难发现铁骑队逐渐撤向山道,于、邹二位统领奉有严令,未得将军之命,恐怕连尺寸都不敢退。防线不住被挤压后退,代表流民渐起骚动,若不能及时舒压,后果不堪设想。

将军已别无选择。

适君喻想过施放号筒,或派死士穿过包围,向越浦驻军求援……但这些应变方略最终导向的结果,便只有武力镇压,无一例外。

将军素来不受胁迫,但琉璃佛子的做法全然不顾满山权贵安危,甚至将皇后娘娘置于鼎镬刀锯,在流民生变以前,将军需要他亲口下达解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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