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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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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春,爱是永恆、四季如春!”没等染红霞反应过来,下一霎又见他握耿照之手亲热摇晃,彷佛没放开过似的,两人打出生就黏在一块。

“是是,我记得。”耿照忍着笑,一本正经道:

“……爱是永恆,四季如春。雷公子好久不见。”

“公子什么的实在太见外了,你就叫我春春罢,大家都这么叫。”

自称“雷恆春”的青年乐不可支,拉他的手直晃摇,宛若久别重逢,交情极其深厚。两人信口攀谈,一抛一接,再也自然不过,全看不出仅仅是二度见面的点头泛泛。

染红霞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自看了双手一眼。

以她的功力,任何人要无声无息欺近周身三尺,致令女郎浑无所觉,怕以耿郎的修为也未必能够,须如蚕娘前辈或那灰袍客一般,已至峰极高人之境,方得超脱常理忖度。

这笑容可掬的白嫩青年就算前世开始练功,以其年岁,决计练不到三才五峰之境。正因他不会武,且趋近握手的举动,不带一丁半点侵略性,人畜无害的程度,连真气都无从反应;以此观之,实也不能说是普通人。

耿照之所以记得雷恆春,除了有趣的名字、长相,以及不管什么人都能握得到手的奇能之外,主要是雷恆春的出身并不一般。

“裂甲风霆”雷万凛掌权的二十年间,杀的比仇人多的,就是赤炼堂雷氏的自家人。銮浦在三川流域,是水陆条件仅次于越浦的良港之一,而雷恆春之父、人称“雷猫”的銮浦雷氏家主雷兆堂,更是雷万凛的堂兄,论血脉论地盘,无不是总瓢把子欲除之而后快的“自家人”,存活下来已是桩奇事,今雷万凛不知所踪,銮浦雷氏一支却混得风生水起,谁能不写个“服”字?

而雷兆堂靠的,只有一招。

“……装病?”耿照读着绮鸳的报告,不由得目瞪口呆。他记心不恶,在前来驿馆祝贺的越浦仕绅之中,硬是记住了几个名字和面孔,委请潜行都调查,日后或可派上用场,雷恆春便是其中之一。

“对,装病。”

绮鸳翻了翻白眼,约莫连她自己都觉谬甚。

“凡遇棘手情况,这位銮浦的雷员外便称病不出,交由身边人胡乱应付;早年是他老婆,现下是他儿子。不知道为什么,拖着拖着,总能等到对他有利的转变,生意越做越大,从銮浦一路兴旺到越浦来。”

雷兆堂什么生意都做,见啥有趣便插上一脚,有赔有赚,毫不介怀。

这种无心插柳似的胡搞,却让他成为越浦三大票号、八大钱庄背后的股东,在银钱流通上头很能说得上话。

而到处併购小型寄付铺、柜坊等,让銮浦雷氏的票子在西山、南陵等寻常票号难进,或限于独占经营之处,亦能通融兑现,可满足客户的特别需要,在鉅商之间颇有口碑。近年,雷兆堂更一路买进了平望,不厌涓滴,乱枪打鸟,影响力益发可观。

雷兆堂老来得子,对雷恆春格外宝贝。

这位銮浦雷氏的独苗初入越浦,异想天开,打算由古董珍玩入手,打进上流圈子。其时沈家首屈一指的珍玩铺子“崇古阁”,新得了传自金貔朝的名贵玉器“芙蓉玉双全”。

一隻巧致的蝠形镯子,以剔透的冰花芙蓉玉雕就,通体呈匀淡的樱色,生机盎然,不似死物;自内里透出丝丝云纹,蝙蝠首尾相衔处扣了枚小巧寿桃,却如鲜血一般红艷饱满,似透非透,毫无溢缺,无论雕工或玉料,皆是珍稀难得。

崇古阁的东家沈世亮不急着脱手,放出风声后,每日仅招待一组贵宾鑑赏,求观者不符标准,宁可婉拒,闭门谢客;恁你有万贯家财,若非声名与身价相称,又或同崇古阁往来多年,竟连看一眼也不可得。

无数富豪扼腕已极,更频繁出入崇古阁,或显身价,或拉交情,这“芙蓉玉双全”入越浦不到半年,崇古阁的成交量较往年提升近两成,而有幸亲睹至宝之人,尚不足两百之数,罕听人说沈世亮逐利太甚,倒是埋怨这位少东家“不知变通”、“不会做生意”者众。

雷恆春欲赏奇珍,屡屡遭拒,成天出没于越浦风月场,转而纠缠那些已约成了的,当然无人肯捎带这位土鳖暴发户少爷,只是揶揄戏弄。雷恆春也不气馁,摆下豪奢的流水宴,回请越浦名流,众人一到现场,赫见满园百多名艷伎,个个腕上均带一隻“芙蓉玉双全”,原来雷恆春着人打听了玉器的模样,不惜重金,连夜仿造一批,逢女便发;虽是赝品,用料居然也不是便宜货,有钱得极其任性。

他就这么在越浦连请了大半个月,宴遍风月胜场,夜夜笙歌,仿造的蝙蝠镯子流水价地送出,到后来连妓女们都不戴了,人人皆有,毫不出奇。

说也奇怪,自此崇古阁的生意陡復旧观,“芙蓉玉双全”虽仍是镇阁之宝,但赏鑑者几稀,遑论出价。这则乍起倏落的古玩界传奇,算不算砸在雷恆春手里,时人各有评说,莫衷一是,但“銮浦雷恆春”之名,从此响遍三川。

有好事者以此为题,写打油诗曰:“三朝古玩一夜东,阁前从此绕清风,邀得神女赴瑶宴,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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