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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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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弄了我,我不趁早弄回来,赶明儿万一死了,岂非冤甚?我是衷心希望盟主能弄死那孙子,天下太平,可喜可贺。”

耿照抬起眸来,直视对桌的微佝老者。

“坦白说,我非常失望。你扮作七水尘的模样向镇东将军放话,想闹出点风波来,引'刀皇'武登庸现身,弄清当年圣藻池一晤,谁是'集恶三冥'中出卖同道的叛徒——其实你心里清楚,在莲觉寺见到实力完整的地狱道一支,以及新的鬼王阴宿冥后,你就明白当年是谁下的套;硬要见着武登庸,讨句真相,我佩服你的骨气。

“只可惜刀皇并未出现,却引来了另一个人。我猜他告诉你,执着过去,并不能改变什么,不如学老鬼王的识时务,拿点当下的好处比较实在;从你还能活着离开,约莫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我对'赖活着'这事没甚意见,活着很紧要,死了什么都没啦。但面对害你坐了三十年黑牢的元凶,在你失去自由之后,这厮甚至占了你的老巢栖亡谷,拿你的徒子徒孙来炼妖刀,你不止让他三言两语打发过去,拿点好处便替他跑腿打杂,对我说起他时,连名号也不敢提……我实是不忍再听,只觉满腹欷嘘。”

聂冥途笑容不变,嘴角微搐,厚皮涎脸的无赖笑意不知不觉褪尽,只余满目嚣戾。强大的气场在两人四目间碰撞,无一方有退让之意,待分茶舖里余人察觉时,凝肃的气氛已压得他们腿股颤软,想跑也来不及了。

眼看战意涨至高点,“啪!”一声,聂冥途忽地一拍桌顶,衝耿照竖起了大拇指:

“不简单哪,是地狱道那小娘皮恋姦情热,上下两张嘴全管不住呢,还是三十年来南冥转了性,成了无话不说的长舌公,一股脑儿地自掀家底?”嘻皮笑脸间,无形的压力一鬆,舖内仅余的三两桌閒客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逃将出去,连茶钱饭钱都忘了留下。

耿照神色自若,彷佛对其态度丕变毫不意外,淡道:“身为一盟之主,总不能只从一处得消息。狼首现在明白,何以有些消息,于我毫无兴味了么?”

“明白明白,老狼若再年轻十岁,都想跟着你混了。”聂冥途搓手谄笑:

“不过我得先声明,那人武功高,我打不过他,除了答应他的条件,也没别的办法。你不能因为我伤疤好得快,就乱说我腿开开啊,我可是在心上留下了深刻的创伤,才勉为其难收下平安符的。”

耿照并不认为以灰衣人之智,会信任聂冥途这样反覆无常的癫子,欲从狼首身上循线逮人,不啻缘木求鱼。万料不到灰袍客一方口称的“平安符”,竟似真有实物;此物不曾在胤铿处见得,估计是被他藏了起来,或倚为救命之用。既是器物,不定便留有蛛丝马迹。

“可否借我一观?”少年没什么犹豫,迳对老人伸出手掌。

“那我的线报,盟主可愿一听?”聂冥途咧开诡诈的狞笑。

耿照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回望。

聂冥途当他允了,抑不住生事的脾性,眼珠滴溜溜一转,嘿笑道:

“既然要做买卖,双方得拿出诚意来。你派来盯梢的那厮厉害得很哪,恁老狼的鼻子再灵光,也只能察觉有双眼盯着我,却始终抓不出人,这几日都急出白头髮来了。”搔搔光秃的脑门,一副很困扰的样子。

聂冥途不止眼睛邪门,对气味的灵敏也已逾常理所能忖度,以潜行都之能,依旧无法追踪这位邪派耆老,反成他眼里的甘美猎物。为防狼首造次,自聂冥途找上门,耿照便请得一人出马,不但又从人海茫茫的越浦城中觅得狼踪,还盯得聂冥途难以甩脱,偏又抓之不出。

这些日子以来,聂冥途之所以未再杀人吃人,多半是托此能人之福,只怕聂冥途自己也极不乐意。

耿照一直等他提,这芒刺扎得越久、入肉越深,老人越是坐立难安;忍着这般不适谈条件,岂能谈出赢面来?少年依稀在他眼底看出一丝狂躁,料已钓足胃口,屈起食指,轻叩桌板:

“出来罢!狼首有请,不好教人久候。”却见趴在柜上假寐的伙计伸了个猫儿似的懒腰,摘下布帽,露出一张剑眉星目、满面于思的粗犷俊脸,皮笑肉不笑的,呆板的声调活像照着小抄念:

“客官要点什么?来啦,一个爆炒狼败肾,一个狼腿短肉肠,上……菜……啦啦啦……”要死不活的声音拖得老长,宛若破烂锯子磨锯牙,说有多不舒服便有多不舒服,却不是胡彦之是谁?

聂冥途面上杀意一现而隐,回头时已瞇起一双黄绿妖眸,生满褐斑细疣的鼻端微微歙动,略一皱眉,柔声道:“你是怎么做到… …身上一点味儿都没有的?”

胡彦之耸了耸肩。 “那你有没闻到这个味儿?”自柜底取出双剑,“啪!”一声放落柜面,倾出半截剑刃又倒回,示威意味浓厚。

聂冥途的确什么都没闻到。江湖人惯用的刀剑,有血腥味、保养刃部的油味,铜件、缠布渗汗的气味……以聂冥途的嗅觉,一进舖里,怕连铺中诸人靴底的泥土气息,都没逃过他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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