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2 / 5)
有可能“特别聪明”?
她听着欢喜,死命忍住不转身,看能不能拱得母亲再多说一些。
“他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大家都欢喜他、尊敬他,觉得他有大本事大理想,但那人最后却把自个儿害死了,还拖累许多人。但你那黑不溜秋的典卫大人告诉我——”
“他才没有很黑!”
话一出口,惊觉自己转了头。母亲则露出很受伤的表情。
“上回你们在栖凤馆见后,是你管他叫'死二黑'的呀。我跟你喊的。”
“那……那是夜里黑。”任宜紫有些心虚,忙将目光转开了去。“夜里看谁都是黑的。而且是……是金钏先叫的!我是随她。”这明显就是谎话。
胤野忍着笑,正色道:“好好好,他一点也不黑,是夜里黑。你那英俊不凡的典卫大人告诉我,除了最终的理想外,他和那人绝不相同,就好比……要去的地方虽一样,道路却有千百条,便说徒步、驾车、乘轿等,亦都不同。
“那人只是不幸死在了路上,可不能说同他一般驾车、一般也去那处的旁人,必然会死于中途。典卫大人说,他走的就是条活路,恐怕江湖百代以来,只有他走对了,而且一定能到。”
“……这条贱狗,口气倒是张狂。”
但任宜紫并不讨厌,甚至有点喜孜孜的,感觉他在母亲面前挺长脸,非是夹着尾巴屁不敢吭的窝囊废。
母亲点了点头,忽然陷入沉思,再抬头时目光已投向虚空处,虽自应答,却不像对着任宜紫说话。“我也很好奇,他不像是会说这种大话的人。我便问他:'你怎知只有你走对了?'
“他一脸认真地回答:'夫人,只消做好准备,别死了就行。路走岔了,走歪了,走远了,回头再寻便是。稳妥地走,总有抵达的时候。夫人说的那个人,他唯一犯的错就是死于中途,而非选错目的,更不是错用了方法,极有可能是因为准备不周,或者时运不济,如此而已。
“'江湖百代以来,旁人或觉目的地太远,还没启程,便先馁了,毕生都在自家门口打转,不言壮行;有人走了一半,就此驻足,原因各异,也不必再说。那人和它们不同,选定目标,勇往直前,只是不幸死在中途而已,夫人能说是目的地害了他,还是驾车上路害了他么?我是头一个发现其中关窍的人,所以我能到。这就是我与那人最大的不同。'
任宜紫到这儿已经听懵了,小肚子里把耿照祖宗八代都骂上了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同母亲说上话,你就夸夸她呀,讚她美丽高雅之类,让你没脑子瞎扯什么驾车走路的鬼东西!姥姥才管你能不能到你个蠢猪!蠢猪蠢猪蠢猪蠢猪————!
她绝望抬头,试图替那头猪说点什么,能挽回一二否,才见母亲目光悠远,兀自沉思,浑不似平素犀利如刀的反讽模样;抱着一丝希望,怯生生问:“那… …母亲觉得呢?蠢……我是说他……能不能到?”
“我不知道。”容颜倾世的美妇人摇了摇头,低声道:“所以我非常期待,能够一睹你如何到得,典卫大人。可别……死了呀。”
◇ ◇ ◇自白马王朝建立以来,帝后从未分别如此之久。袁皇后承继先帝孝明的遗风,礼佛虔诚,这原是桩美事,对于稳定王朝统治、清明百姓风俗,均有莫大的好处。然而此番东海论法之行,且不说耗费金银之鉅,凤辇离京,所经道、州、县各级府衙战战兢兢,戒慎恐惧,生怕銮驾生出什么意外,那可是拉上九族填命也不够的大罪。
此外,皇后娘娘的东行寻圣之旅,还在京城平望之内,造成了一个事前无人料及的异象,以及一股教人难以置信的奇特旋风。前者令平望都笙箫俱默,夜晚清平如郊野,几乎回到太宗孝明帝初登大宝头五年,那种励精图治一片节约,戌时不到整座皇城里便已无人点灯的景况,堪称鬼域——大乘佛法经两任皇帝大力弘扬,在央土乃是显教,王公贵族、富户豪商里信徒甚多,况且随銮驾起行,不惟护佛弘法,还能争取在皇后跟前露脸,打好与任家的关係,怎么想都是利大于弊。平望数得出的权贵都在这支队伍里了,也一气带走了京城最高端的主要消费阶层。
数月间,原本一到夜里华灯初上歌舞昇平的平望都,最拔尖儿的歌台舞榭、教坊青楼无不门可罗雀,生意清冷,有些是幕后的大老闆本身就在东行之列,索性闭门歇业,打发笔银钱,让旗下的粉头、乐师等返乡探亲,好过开着门閒坐无聊扪虱子,倒也是功德一件。
而后者——那股教人难以置信的奇特旋风——此刻依然困扰着内侍省正都知、内廷的首席太监惠安禛,令他身心俱感疲惫。
刚打发了今日第五拨来套近乎、找门路求见皇上的人,这些人无一例外地带着美貌少女,起初是某某王侯的侄女,或某某贵妇远亲之类;时间一长,连头衔背景也顾不上,送来的女子一个比一个美貌妖娆,所涵盖的层面遍及整个平望都的所有权力派系,彷佛是场首都规模的拉皮条竞赛。
“……帝后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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